“怎么会出这样的问题?!”
老人的咆哮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文件狠狠的被摔在桌子上,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这里是兵团林业部门的内部会议。
本来会场气氛很不错,都是各种成绩表扬,可有人试图隐瞒的一件事却被领导一眼看穿了名堂。
老领导勃然大怒。
事情本来不大,涉及的也只是两火车皮的木头,而且这个失误也不是兵团林业部门一方的错。
有两火车皮的木头出关送往粤省,结果火车到了半途临时接到任务要去滇省。
因为铁路部门和兵团林业部门的疏忽,这两个本该被卸在中途车站的运木头车厢并没有被卸下来,
而是被一口气拉到了滇省某地。
其实错了就错了,马上改正也就是了。
可这个事是去年年中发生的,但到了今天还没解决!
有些人明显小瞧了老领导的记忆力。
试图在报告里模糊时间,却被老人一眼看出。
“这件事里该负责的一个都跑不了!”
“三天之内,必须派人去滇省解决这个问题!”
......
老领导发怒的消息传的很快,尤其是在四师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那批木头就是四师林场出的。
师长黑着脸看着会上所有的人,韩政委更是一脸的不善。
当初问题出在铁路转运部门和四师林业部门的一个办事员身上,人都已经处理了很久。
可师长和韩政委都没想到,这个很简单的问题居然这么久了还没解决。
师部林业负责人一脸的苦涩:“师长,政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
原来那批存在滇省火车站的大木头,已经被当地林业部门做主挪用。
来自东北的笔直巨木,在当地建筑部门眼里可比南方弯弯曲曲的木头好太多了。
今天挪用一根,明天“借”两根,后天又有其他单位挪用一根,不到一个月,几百根东北巨木毛都没剩下一根。
就剩下一堆借条放在当地林业部门办公室。
兵团林业部门的几个科室、四师林业部门的几个头头其实已经派了好几波人去南方出差。
结果毛都没要回来一根。
“一群......!”
师长被气得脸色涨红,“废物”两个字憋在嘴里转了半天。
“立即组织一批新木头,马上先给粤省那边发过去!”
可到了第二天,师长和韩政委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因为本该获得这批木头的单位竟然不要补发的木头,就要滇省的那一批!
而且这个单位的来头还不小——粤省对港出口贸易公司!
人家点名就要那批木头!
还限定了新的交货时间。
这下可让一帮人都坐了蜡。
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公司”,但却直接连着天!
最后还是师长作了决定。
“马上组织人对粤省那边进行公关,另外组织一批好木头做好发车的准备,我和韩政委、甚至兵团都会找关系帮忙转圜一下,这件事拖不得了。”
有人又问:‘师长,那滇省那边......。’
师长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都给你吃干抹净,全都用完了,你还能让人拆房子还回来?”
“那就不要了?”
韩政委把眼一瞪。
“败家子!怎么能不要?那谁,人事部门和林业部门选一下,派个人过去给老子磨一磨,咱们不好受,也不能叫他们好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和粤省的沟通上,没几个人在意会派谁去滇省。
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万里迢迢的去得罪人,想想就知道会得到什么招待。
对进出口公司的公关是重中之重,而选人去滇南的事则被扔给了人事部门。
人事部门选人自然要选师里与林业挂口的干部。
可不论是林业部门办公室还是诸多林场的干部都闻之色变。
不是不舒服、就是家里出了事,要么就是林场任务太重走不开。
七八十年代单位之间互相要债,那是妥妥的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而且摆明了是要去恶心人家,谁去谁是傻子。
人事股的黄股长冷眼旁观了好几天。
他早就想着怎么用这件事来好好报复一下那个楚描红。
别看他“老实”了几个月,其实一直在暗中注意着这个楚描红。
楚描红和自己排长谈对象的报告,他也看在了眼里。
故而张宏城也被他纳入了报复名单。
林业部门各路消息反馈回来,没人愿意接这个差事的结果让人事股长愁眉不展。
黄西海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借着在食堂“偶遇”自己上级的机会,他“无意”中提到了相当能干的张宏城同志。
“这个红旗排的张宏城可不得了。”
“去年上过公民日报,而且今年的采伐任务和春耕都提前完成,这样的好干部怕是休息不住的啊。”
“要不,下次进修算上他一个?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