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锅边。
一圈人围在这里看热闹。
两只肥硕的土拨鼠在互相掐脖子打架。
似乎是谁输了谁先“洗澡”一般。
桑春红不会做土拨鼠大餐,所以把这两货当个玩意拴着玩。
谁知两货见面就掐架,完全不管旁边的锅已经烧滚。
有人很是逗趣,转身把营地里的两条狗牵了过来。
来福和旺财一见两只土拨鼠,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围着它们又叫又跳。
看到旺不旺出现,两个土拨鼠愣种这才慌了神,背靠着背张牙舞爪的。
修路的日子一点也不无聊。
两只被养在锅灶边的土拔鼠最终没能下锅——桑春红养出了感情。
这两货半个月下来,居然还胖了不少。
惹得一帮男知青看到两货眼睛都是绿的,口水直流。
穿越树林的单行道花了二十一天修完。
山上山下终于实现通车。
简勇的宝贝小卡车第一次开进营地广场。
消息汇报到营部,陈蓓蕾立即给发给独立营的报纸里又塞了一份通报。
过了几天,卢燕收到消息。
独立营那边去团部拿药,有人要了一份开塞露——三连长曲洪浩最近火气太盛,便秘得相当厉害。
六月的山林,风里有了一丝热度。
距离营区三四里外的林子缝隙,有一片绿油油的草甸。
张宏城枕着手躺着看云聚云散。
楚描红散了长发把头靠在他的肚子上,也眯着眼在追着云朵看。
张宏城笑嘻嘻的仔细品尝着嘴里残留的味道。
自己买的口红到底是什么味道,他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现在是劳作后的午休时间。
张宏城才出过一身汗,但楚描红一点也不嫌弃。
这股味道反而让她很安心。
“排长~~~~!!”
远方传来于楷的喊声,两人这才起身向远方看去。
于楷正从一片林子里飞跑了过来。
那是营地的方向。
自从山上和山下的道路修通,红旗排的知青们便经常下山去附近的范家营子转悠,尤其是公社组织大集的时候。
年轻人气盛,又看重荣誉。
张宏城和楚描红的名头通过知青们的嘴已经被每个村民熟知。
十里八村的都晓得山上有个张排长,排长有个对象,是个在市里拿过第一的好大夫。
乡下人朴实而直接,只记住了对自己家庭最有用的讯息——排长对象是个好大夫。
一头大汗赶到山上的男人是范家营子的队员。
他嫂子难产,村里的卫生员和老婆子都搞不定,估计要送县里医院,可偏偏村里的拖拉机又坏了。
他是上山来借卡车和楚大夫的。
排里的司机简勇刚送了一批榛蘑才回来,正在补觉,所以张宏城开着小卡车带着楚描红和这个叫范枣东的男人下了山。
小卡车刚开进范家营子,就听见几个守在村口的妇女在大叫。
“来了,来了,可算是来了!”
“这边屋.....。”
几个妇女一路小跑着引路,把小卡车引到一处院子外。
楚描红听到屋里传来的产妇叫声,眉头马上微微一皱。
立即跨起医药箱,她马不停蹄的走了进去。
其实作为一个医生,性子圣女一点没什么毛病。
只要不要把这个性子带到日常生活里来就行。
在见到孕妇时,就算是行医“多年”的楚描红也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孕妇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
“这起码也是双胞胎,怎么不提前送医院?”
听到楚大夫的话,孕妇的几个亲人都讪笑了几声。
“五月头里,家里太忙......。”
楚描红摇摇头,对此也不好多说,拿着听诊器给孕妇开行进行检查。
在五分钟后,楚描红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是难产加上三胞胎!
“宏城~~,”她也不跟人家家属商量,直接开始喊对象的名字,“把车发动,立即送县医院!这位同志怀的是三胞胎。”
一听是三胞胎,孕妇的男人和婆婆脸色都慌了起来。
三胞胎啊,是个人都知道那有多危险。
小卡车车斗里放了好几床褥子,一帮人将孕妇小心的放好,女方的婆家和娘家人也挤了整整一车斗。
张宏城的技术不错,只花了两个小时就把车开到了县医院。
接诊的大夫刚好是楚描红培训时的同学。
她知道楚描红是师部医院都想挖的人,二话不说拉着楚描红就去换衣服。
三胞胎,她也慌!
剖腹产对于楚描红来说不是什么大手术,短短两个小时就搞定了一切。
三胞胎是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可把病人家属们稀罕得不行。
医生休息室。
还没来得及换下手术服的楚描红,有些疲惫的靠在张宏城的肩膀上。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宏城手里那份特意从国营饭店打回来的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