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活,其余的人不是在指导学徒工就是在聊天。
家具厂的工作不累,由于这个时期提倡节俭,“缝缝补补又三年”,导致各单位对家具的需要不是很大,下派的任务也是越来越少。
而能搞到家具票来买家具的人则更少。
家具厂的职工们可不就闲下来了么。
有人拿着报纸在看,看到有趣的新闻还念给旁边的人听。
“诶,你哪里来的报纸?”
“刚才去厕所,也不知是谁忘在厕所门口了,好几张呢,我拿了一张过来看。”
“嘿,这个新闻有意思啊,东北建设兵团发扬风格......幼儿园.....招待所......。”
在看报纸的人并不知道,在几条街外的另外一个小集体单位——丹红布艺厂里,也发生着同样的事。
不知是谁把几张报纸落在了传达室的窗台上,被工人们随手取了来看。
其中还有一张正在厂长的手里。
刘厂长一边看报纸一边叹气,上头提倡“缝缝补补又三年”,他们布艺厂的任务是越来越少了啊......。
他们是小集体企业,开工不足奖金就少甚至没有,已经发了三个月的基本工资,工人们都颇有怨言。
“厂长,门口有人找!”
“谁啊?”
“是东北建设兵团来的同志,姓张。”
东北建设兵团?
姓张?
刘厂长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手里的报纸,那幅黑白照片上正和领导在握手的“憨厚”年轻人正对着自己露出了八个大白牙。
刘厂长想起昨天上头传过来的小道消息,厂里挂靠的民政局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看来是有好事上门了啊!
“刘厂长,你好你好,诶,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倒茶。”
张宏城被热情万分的刘厂长摁在了椅子上。
“小张科长,你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啊,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需要我们帮忙啊?呵呵呵呵。”
张宏城也跟着笑。
“是这样的,不是听你们民政口的干部说,你们厂最近开工不足么......。”
他刻意顿了顿,果然下一秒刘厂长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张宏城张口就是瞎话。
“我们兵团有个单子,是给沪上、京城、还有兵团在东北各地的招待所换一批床上用品,包括沙发蒙布什么的。因为是临时的决定,所以这计划还没交给兄弟单位去排列,无非是找咱们沪上的企业或者京城的企业帮忙插单......。”
“小张科长!”
刘厂长忽然猛的握住张宏城的手,声音高了八拍。
“京城那边的计划最难改了,你看我们厂怎么样?不瞒你说,我们厂的计划最多到月底就没了,人员和设备都是闲着的。”
张宏城显得有些迟疑。
“刘厂长,你先别急。”
“这件事吧,还有点难处,你先听我说(瞎掰)。”
“兵团的这个计划还在申报,不过批下来是肯定的。我今天过来是提前找出样品的单位......。”
“别说了!”刘厂长立即打断了他,“样品我们厂出了,你只管给图纸,保准你们领导满意!”
“这出样品的费用可是要你们厂先垫的......。”
“哎呀,你说什么呢,你是谁?建设兵团的小张科长啊,咱们民政口的好兄弟单位的代表。一个样品而已,记我们厂账上!”
到底是张宏城“厚道”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刘厂长压根没有怀疑张宏城是在忽悠自己。
张宏城“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是他今天跑的第三家单位,都是一样的顺利无比。
看着张宏城拿出的样品图纸(都是胖子在另一个时空找人做的),只看那详尽而专业的作图和参数,对于这笔单子刘厂长越发有信心了。
必须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