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城这些天在钱主任面前一直保持着自己大方豪气的人设。
他大大咧咧一挥手(好熟悉的动作)。
“你们街道租给我们的三楼尽头不是有一个公厕么,这些天你们尽管用就是了。”
钱主任苦笑一声。
“柴家不是在一楼上楼的地方装了铁门么,我们可不想为了上个厕所同他们吵闹。”
张宏城嘿嘿一笑。
“您还真以为活人能被尿憋死?”
“我找人在焊一架钢制步行梯,准备接在三楼的走廊尽头,下头就安装在我们那块菜地上。”
“柴家人难不成还敢砸我的楼梯?”
钱主任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高!”
“你焊的这个梯子是属于你们单位的公有财产,与那栋房子没有直接的结构关系,他们家要是敢砸敢锁,我立即带人收拾他们!”
张宏城似乎小有得意。
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腿脚,很随意的踢了一下旁边的新排污管。
“您就不会在附近找个地方临时存放一下这些东西?这大家过路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钱主任摇摇头。
“我们街道这片巷子本来就窄,这里还算宽的......。”
“要不,把这些管道都放我们招待所的那片菜地上,反正也是光秃秃的,离得也近。”
自从招待所租了三楼,和房间绑在一起的那三分之一菜地也自然归了招待所使用。
钱主任一琢磨,好像还真可以。
把管道挪到招待所的菜地上,这边巷子剩下的空间起码可以过自行车了。
“那行,多谢你们了,我招呼人去搬。”
钱主任前脚刚走,张宏城就扯掉了鼻子里的草纸,捂着鼻子直奔那栋民建。
几个来自铁路货运站焊接班的工人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张宏城花了几包烟,请他们过来帮忙量量做铁架楼梯的尺寸。
他领着几个人围着民建走廊的尽头的菜地上比划来去,立即引起了周围居民尤其是柴家人的注意。
“你谁啊?在这里干什么!走开,都走开!”
张宏城看都没看柴贵民一眼。
“别踩我菜地,否则我告你破坏我们招待所的公物!”
柴贵民立即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张所长?呵呵呵呵,”柴贵民看到年纪轻轻的张宏城,一股阅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那个大个子搞不定,换你自己亲自出马了?”
张宏城根本没搭对方的话。
而是笑容满面的对周围居民们大声宣扬。
“街坊邻居们,我听说你们家里大部分还是用的马桶,生活很不方便。”
“所以呢,我们黑省建设兵团招待所准备把这里的二楼六间房都拿出来改建成公厕!”
“这些师傅都是准备帮我量量高度,好做个铁架子楼梯,方便大家上下楼用的。”
经常刷马桶的人自然知道刷马桶的苦,一听这个小张所长如此豪爽贴心,也没多想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先自纷纷鼓起掌来。
柴贵民的嘴都差点被气歪。
原来这家伙是要破罐子破摔,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自己楼上是公厕,那滋味......。
“你哄谁呢?二楼暂时挂靠在腊味厂名下,人家都说了不会跟你们换!”
“再说这栋楼本来就是我们柴家的!”
张宏城好整以暇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纸协议对着大家抖了抖。
“不好意思,昨天这二楼就归了我们建设兵团。”
“公厕的事,我也和街道钱主任聊过了,马上就会有人送相应的排污管过来进行改造!”
“你们敢!老子和你们拼了~!”
柴贵民被气得四下找家伙,可张宏城身边还有好些个铁路货运站的人,哪里会让他伤人。
张宏城似乎被柴贵民气坏,骂骂咧咧的说马上就去调排污管,争取下星期就让大家有大批公厕可以用。
铁路货运站的工人师傅拉着张宏城离去,留下柴贵民一个人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周围的街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柴贵民。
柴贵民的老婆这时才跑出来,急得不行,拉着柴贵民一叠声的问。
“怎么办啊?”
“要是真被他们在二楼办了公厕,我们家可就住不了人了!”
柴贵民飞快的找了一把榔头出来,恶狠狠的挥舞了几下。
“他们要是敢动这栋楼固有的管道,我就有理由砸他们的东西!”
就在这时,之前被他赶走的大个子涂红兵又出现了。
涂红兵得意洋洋的扛着个牌子,使劲往菜地里一插。
牌子是个指示标的样子,上头写着“白云街道临时公厕”,箭头直指民建的二楼。
柴贵民拿着榔头的手抖得厉害。
他很想砸东西,甚至砸人,可惜涂红兵的个头太高大了,他打不过......。
涂红兵前脚离开,柴贵民后脚就把牌子给砸了。
一个牌子而已,他赔得起。
可柴贵民没想到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