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票公司依旧还没来得及回复,但随着政策的下传,这条巷子里来交换邮票的人是越来越多,已经不背着人了。
管市场的和工商的根本不会往这边来,人家现在只抓钱票和管控物资黑市交易。
甚至京城里的部分黑市已经逐渐转到了明面。
交易米粮布匹之类的东西,已经很少有人管了。
就算有人想管一管,也会被嘴巴极为利索的京城居民拿出各种政策大道理一顿训斥和辩驳。
只要是不交易铁铜金银、盐巴、糖等管控物资,京城各街道多数地方都已经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也有挺倒霉的,遇到了顽固不化的执法者……。
恰逢周日休息,邮票市场这边聚集了好几百号人。
张宏城挎着个书包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隔壁时空的胡胖子这回连女儿奴都没时间做了。
乖乖的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等着另一个时空义父的召唤。
另一个时空的时间线已经来到了二零三零年,随着经济的恢复,包括邮票市场在内的收藏品市场再一次大火。
改革春风一吹,收藏贩子心就飞。
胖子在房间里不停的搓手,跟看到一坨臭烘烘大便的苍蝇一样。
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落实下来,京城的邮票市场已经逐渐恢复。
根据圈里诸多大佬的介绍,也就是在一九七九年的时候,市面上多出了很多正常的邮票。
很多藏家因为家里生活条件的因素,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邮票都拿出来了交换。
但随着邮票价格的持续走高,到了八零年大部分藏家都开始了惜售。
他们话里的意思,要是有机会能回到一九七九年,那简直就是老鼠掉进米缸!
掉进米缸里的快乐老鼠姓张。
大棉纱口罩都差点遮不住他咧开的大嘴。
都说京城里的人喜欢藏东西,也特别会藏东西,这话他总算是真真领教到了。
那样的十几年过去,想不到京城人民手里还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
十五块钱换一套邮票贵不贵?
巷子外的人们都会觉得贵得离谱。
但巷子里的卖家还是想价格继续往高里说。
看到张宏城连续摇了七八次脑袋,卖家这才接过了他手里的十五块钱。
张宏城知道自己买贵了,而且贵了可能不止一倍。
一张一九六二年发行的梅兰芳舞台艺术小型张,全国只发行了两万枚,是发行量最小的小型张。
但他只要肯定手里的东西是真的就行。
邮票对现在的他没有价值,价值是针对另外一个时空的胖子而言的。
十五块一张,他完全是在千斤市骨。
冤大头就冤大头,只要那些手里有货的人肯找他交易就行。
可就算张宏城打定的主意要当冤大头,但在自发形成的邮票市场,他一共也才花掉了三百七十多块。
下午他转头又去了琉璃厂刚刚复兴起来的旧货市场。
琉璃厂旧货市场一直都存在,之前大家敢交易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民用物品。
那时候哪怕是乾隆爷坐过的椅子,二道贩子也只敢当普通板凳来卖。
改革春风相当厉害,这还没刮多久,琉璃厂这一片的摊位增加了四五倍,比雨后春笋还厉害。
根据胖子流着口水提供的情报,一九七九年是整个琉璃厂最真诚、最实在的时期。
拿二十块钱去琉璃厂能抱一堆真东西回来。
不是这些有手艺的贩子不知道自己手里东西的珍贵性,而是市面上对这些东西根本没有需求。
真的不能再真的乾隆通宝论斤卖,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随着一九八零年上头开始落实侨房政策,大批华侨回来之后,琉璃厂里物件的价格迎来的一日三涨。
到了一九八三年,当第一批做生意吃螃蟹的人富起来之后,也开始光顾古玩市场,市场里的假货便越来越多,最后到了整个摊位上就没一个真的。
张宏城吃力的背着一个口袋,口袋里是十斤刚刚从人家院子后头挖出来的各种铜钱。
卖铜钱的贩子在报价的时候似乎心疼的都要晕过去。
“八块一斤,不二价!”
懂这东西真正价值的人才不会以为这个价格真的很高。
张宏城背着这些铜钱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这批铜钱里清代的只有一半左右。
棉纱口罩还是太小了,嘴笑歪了实在是遮不住。
“什么破瓶子?你卖二十块一个!”
前头一个摊位前的大妈骂骂咧咧的走了。
守摊的汉子苦笑的摇摇头。
百货商店里长相比这个瓶子好看的最多不过五块钱,自己这一对瓶子卖二十一个,确实很难找到买家。
干他们这一行的在过去的岁月里大部分穷的厉害,而且几乎每个人手里都藏着一些好东西。
所以大部分懂行的虽然眼馋自己的东西,但也没钱买。
当然也有少部分手里还藏着些钱的同行,这时候也不敢露富,资金来源说不清楚。
而来逛旧货市场的老百姓,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