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夜的时分。
京城的街道上,一辆很少见的进口宾士轿车正在疾驰。
次第亮起的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宾士车的玻璃装照在後座女人的脸上,让呆呆看着窗外景色的美丽妇人宛若看到往日的时光在流转。
坐在副驾驶的女助理偷偷的从反光镜看了自己的老板一眼。
她从没见过自己老板出现过今天这种奇怪的情况,自家老板二十多年来纵横商场,哪怕面对再困难的境况也没有露出过如此惶然的神色。
女助理联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试图解析其中的奥妙。
十分钟之前,自己老板还在和少爷聊天,在听恭恭敬敬的少爷汇报自己在国内学习的情况。
而作为少爷未婚妻的姑苏婷小姐则在隔壁的房间里和她的闺蜜聊天。
老板和少爷还没聊完,姑苏婷小姐便急匆匆的要出门,说是要去陪自己闺蜜住一晚。
少爷不悦的问了缘由,谁知老板在得知姑苏婷小姐回答后脸色却变得慌乱起来。
老板几乎是和姑苏婷小姐前後脚离开的酒店。
姑苏小姐去了闺蜜家,而老板却让司机开车直奔医院,压根就没理会少爷满脸的疑惑。
汽车即将抵达医院之前,周杭萍终於从回忆中苏醒了过来。
她这次回国本就是卡着楚描红的产期回来的,但她没有料到自己刚到的第一天,自己的孙子孙女就要出世。
周杭萍松开一直紧握的掌心,掌心里全是冷汗。
作为过来人她自然知道,孕妇上产台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
更何况自己儿媳这一回生的还是双胞胎!
没到最後一刻,她悬着的心始终不敢放下。
城城对自己的心结和他如今选择的道路,已经注定了他不可能去海外继承周家的财产。
周杭萍和他的老父亲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即将诞生的两个孩子身上。
想到这里,周杭萍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自己那个便宜弟弟。
纵情酒色,不学无术,五毒俱全,偏偏又被那个女人哄得晕头转向,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就得上了无法治愈的死精症。
所以那个名义上周家的正牌孙子是个什麽货色,她和父亲都心知肚明。
一丝淡淡的寒意从周杭萍的脸上浮现。
她又想到了刚才还和自己看似相处温馨的便宜养子。
“到底不是亲生的,人长大了心也野了啊……。”
张宏城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没了存在的感觉。
开宫口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哪怕是两世为人的楚描红此刻也疼的脸色发青,抓着丈夫的手不肯松。
“老婆别怕,我刚才问过隔壁病房的女同志,她说生孩子就跟猫挠了一下差不多,疼一疼就过去了。”
楚描红哪里肯信他,她自己原来就是个医生。
“你骗人!啊~~。”
“五指了!”
随着护士的一声招呼,几个护士手脚利落的将楚描红搬上小推车送进了产房,张宏城的手这才算解脱出来。
他正焦急的在产房门口转来转去,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产房里传来了楚描红痛苦的嘶喊声。
“啊,疼,我不要生了!”
“啊~张宏城你这个混蛋,你个大骗子!!疼,猫和老虎你都分不清吗?我要打死你呀……。”
张宏城急忙扒着门缝往里看,可他什麽都看不到。
听到楚描红叫的那麽惨,他也六神无主的对着门里喊了起来。
“医生~我媳妇儿说不生那就不生了!”
气得本就心慌意乱的裴淑静没好气的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
这不是胡闹吗!
孙苏云闭着眼睛浑身紧张的坐在凳子上,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念叨着什麽。
也就两位老爷子此刻的表情还算淡定----只要不叫麻醉师,一切都好说。
距离产房过道最近的转角处,周杭萍的手死死的抓在墙壁上。
被修得精美而光泽的指甲已经寸寸断裂,但她却浑然不觉。
听着产房里儿媳妇传来的嘶喊声,很有相关经验的原护士长裴淑静知道楚描红等下需要的是什麽----浓味的巧克力或者一碗参汤。
人蔘她一直随身带着,之前父亲托药房的医生给熬了,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好了。
为了方便照顾儿媳,裴淑静今天穿的是布鞋,走在地上几乎没有什麽声音。
故而当她走到走廊拐角处的时候,正凝神听着产房那边动静的周杭萍没有丝毫察觉。
突兀间,二十多年未见的好闺蜜就在这个小小的走廊拐角处,面对面的遇上了。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令人窒息的静谧持续了好几分钟。
眼中骤然闪出泪花的裴淑静猛然一巴掌甩出。
清脆的耳光声在走廊里传出很远。
“周杭萍,你这个混蛋!”
周杭萍生生的受了这一耳光,没有用手去捂脸,她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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