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座烛台。”陈渊眼眸渐渐变得昏暗,视线模糊,眼前的地底世界正在消散,眼中…只剩下一缕火焰,熊熊燃烧。
他变成了一座烛台。
熊熊燃烧的烛台。
毫无征兆。
只是脚踝被抓住。
连身体似乎都没有痛苦。
一抹嘴的功夫。
他已经变了模样,一根根纠缠在一起的触手滴着一滴滴油水,供给整个人烛灯燃起不息的烛火,周围的人烛灯缓缓挪动,围在陈渊周围,拱卫着陈渊。
整座地下空间。
亮堂堂的,很舒服。
“卧槽!快醒醒!要烧死老子了!”无为道人大惊失色,“太邪门了!一眨眼的功夫陈渊居然变成了人烛灯!不是奇物门嘛!怎么连人都当不了了!这家伙居然认为他就是一盏灯!”
整个人的认知都改变。
转瞬之间。
绒毛轻轻拂过脚踝。
陈渊人都不当了!
太邪门了!
噗噗!
陈渊抬起一根触手,狠狠抽在他的身上,原本正在燃烧的整具躯体瞬间爆裂,肥腻的油渍溅到各处,身躯缩小一圈的陈渊堪堪从燃烧的火焰中逃了出来。
一把血肉丹入肚。
身体再次膨胀。
触手缠绕在身体表面。
眼神冷厉且警惕的扫过四周。
“好险!”陈渊凝眸,手中煌灭剑剑身铮鸣,毁灭煞气游走剑身,随时准备斩下。
眼前。
爆开的身躯。
在人油火焰燃烧下。
依旧燃烧着。
要不是陈渊的身体早都不是人的身体,他根本摆脱不了奇物门的诡异神通,差一点儿就彻底变成人烛灯了!
“那诡异绒毛绝对不能碰到身体了!”陈渊手掌迅速结印,胸膛蜿蜒的血煞麒麟如同活物般蔓延整个触手肉躯,形成一道凶煞的麒麟血气,护住周身。
可想不碰就能不碰吗?
显然不可能。
“好痒。”陈渊伸着触手手掌在脸颊挠了挠,挠着挠着,愣住了,“嗯?我的脸呢?”
脸没了。
头还在。
可是脸没了。
准确来说,是整张脸…变得光秃秃的,伸着触手摸来摸去,就跟一颗盘了几十年的铜器,都包浆了。
意识又模糊了。
“我…我是铜灯。”
他是一座铜做的烛灯。
“艹!又中招了!”无为道人暴躁。
无尘道人沉默不语。
他第一次没察觉。
第二次亦是没有感觉。
诡异绒毛…就像是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别说他们,就是现在根本不能用常人看待的陈渊,血肉触手极其敏锐,愣是没丝毫感知!
中招之快,令人咋舌。
诡异极了。
噗噗噗!
陈渊撕裂盘到包浆的血肉铜灯,身体伤痕累累,血肉再次缩小一大圈,陈渊汇聚起人形模样,手中煌灭剑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好悬!
奇物门神通无影无形。
极难察觉。
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不…
就算是全神贯注,同样挡不住!
别说找到奇物门禁地。
连奇物门的门人…都见不到!
形势极其严峻!
更糟糕的是,
现在连诡异绒毛的出现都判断不了,身体表面的血煞麒麟根本阻拦不住,绒毛照样拂过他的身体,让他的认知瞬息之间出现改变!
而且还是彻底的颠覆!
奇物门炼制活人奇物的神通。
就是这个绒毛吗?
没时间过多思考。
绒毛又轻轻拂过他的心脏。
陈渊煌灭剑下意识斩下,恐怖的毁灭剑气肆虐,斩出一道狰狞裂口,地底裂痕蔓延,可却根本没有斩到绒毛分毫!
该死!
又要变了!
“我是一只羊。”
陈渊,四肢着地,瞳孔竖起,喉咙蠕动。
咩咩咩~
羊叫声诡异响起。
他变成了羊。
陈渊的血肉肉眼可见的蜷缩蠕动,很快,表层长出厚厚的毛毡,陈渊大惊失色,触手撕裂毛毡,浑身粘腻的液体让他划出羊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好险!”
越来越难。
每一次绒毛拂过。
他从诡异模样中脱离需要的气力越来越大,而且每一次都要消耗大量血肉,血肉丹储备有限,要是再无法破局,他很快就会变成奇物中的一份子!
办法!
快点儿想!
血煞经不行。
再次催动血咒祭!?
可五脏六腑只剩下那颗心脏。
心脏中寄存着无尘。
绝对不能献祭!
他没了能够献祭的器官!
有了!
偷脸神通!
脸谱教的立教神通!
自打清净邪道彻底消失,这道诡异的偷脸神通竟然跟随着他的神魂一同回到了躯体,除了诡异的不死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