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以为这个男人要一直忍下去不问呢,没想到他还是憋不住了。
苏烨有些失笑道:“你终于问出口了啊。”
傅尧庭面色一急:“烨儿,我…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我知道。”
苏烨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整个人突然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中,
“你应该知道的,在我十岁那一年,我母亲突然去世了。
我那个爸在我妈去世三天后,就领回一个陌生女人,也就是我后面的继母,
继母还带着一个比我大两岁的拖油瓶。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我整天睡不着觉,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想哭又哭不出来,
继母更是佛口蛇心。
有一次,我被继母打了,
晚上我直接跑出去了,在半路上我遇见一个老头晕倒在地,我就好心救了他。”
顿了顿,“那个老头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便决定教我学习医术,
他还送了一本医书和制药的古药方书给我,
他让我没事时先自学。
我怕被人发现了,
特别怕被继母发现了,我藏起了这些医书,
否则,又要挨一顿打不说,可能还会连累教我医术的师傅,为了日后方便习医,
我就干脆将医书藏进我母亲的坟墓旁的小土堆里。
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我一有空,他就会偷偷来教我医术,我们就躲在埋葬我母亲的坟墓那里学习的,
我师傅说,那里最安全了,一般人没事儿,不会往坟地跑。
而且,师傅说,当医生的就是要胆子大,他还说,我的天赋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的习医苗子,
他还敦敦叮嘱我,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教我学医,也不要让任何知道他的存在,
我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他只让我叫他师傅。
上次帮那个宋家孕妇接生,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医治活人。”
苏烨越说,傅尧庭心就痛得越狠,他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他为何嘴贱要询问?
又为何要揭开烨儿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
男人嗓音里夹杂着一丝嘶哑与痛苦:
“烨儿,你,别再说了。”
“其实,这些不好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跟师傅学医的目的,不是为了悬壶济世,
更不是为了救死扶伤;
而是因为我经常挨打,
继母还不给我治伤,
也不让我擦药,
我要是懂医了,又懂得制药的话,
那么,我再挨打的话,就可以自己给自己治伤了呀,
否则,我早死八百回了。”
苏烨自嘲般笑道,不过这话倒不假,只不过是套用了前世当杀手时的经历而已,
“不过现在好了,我正好从事了公安这个职业,
这个职业难免会受伤,
我的隐形医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女孩语气平缓,丝毫听不出里面蕴藏着对世不公的情绪,
好像她是在讲故事,
不是在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一样。
随着苏烨深入的讲述,傅尧庭的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了,他猛的将女孩紧紧的揽进怀中,
一滴滚烫炙人的泪水沁入了女孩的脖颈里,
甚至烫到了苏烨的心里。
她有片刻呆滞,
这,这个男人哭了么?
其实苏烨编的这个故事,内容有些凌乱,逻辑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越是这样,反而越会打消别人的怀疑,
要是逻辑过于顺畅的话,过于直白,反而会引起更多的言语漏洞产出。
唉!
一个谎言,是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填坑的,
真是心累啊!
苏烨拍了拍男人的后背,以示安抚:
“乖,不哭了,那些都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前世的苦难也过去了,
这一世的生活还需继续,“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我有你们,有小星星,
现在还有奥利给,
我不缺吃,也不缺喝,更不缺钱花,还是一名公安刑警,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
“呜呜呜……”苏烨越是这样说,傅尧庭的内心越是难过,像一把钝刀在割他的心脏一样。
一个男人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她前世哪怕在杀手组织,那么苦,那么累,甚至随时会没命,她都很少掉眼泪,
因为她知道她掉再多的眼泪,也没人心疼她,更没人爱她,所以,哭对她来说,
是很廉价的情绪发泄。
苏烨好不容易哄好了这个爱哭包,
两人在家门口分开,傅尧庭情绪仍然低迷,
甚至还有些依依不舍,
他现在更想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儿,
他想快一点儿将女孩娶进傅家门,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苏烨回到家,已经快接近晚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