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1964年,离动荡的开始,也只剩下不足两年的时间了,以防万一被杀红眼的人波及,他们还是早早的做好准备才行。
只是,这些心里的顾虑时嫣没办法说,所以她只能找个模棱两可的理由拿来搪塞周兴学。
“行,你想买我们就买,到时候多买几本,我们一块学。”
周兴学觉得只要是时嫣想要的,买回来也没什么不可,最主要的是时嫣又不是要什么星星月亮的,他这个做丈夫的,为什么不能满足呢?
“那就多买几本,你也随身带着吧!”
将屋子转过了一遍之后,周兴学和时嫣就将窗帘给钉上了,稍显单调了小屋子内,有了窗帘,也终于是有了一抹鲜活的颜色。
两人这边将窗帘挂好了,转头常玉恒的大嗓门就传来了。
“兴学哥,朵朵姐,吃饭了,快出来!”
“兴学哥,朵朵姐,快来吃饭啦!”
连喊了两声,周兴学就推着时嫣出了屋子。
见两人出来了,常玉恒表现的很是急切,朝着两人招了招手,就转身往家跑。
时嫣和周兴学相视一笑,都觉得常玉恒跟个孩子似的,
他们也不耽搁时间,常婶子都派人来叫人了,周兴学和时嫣也不能让主人家一直等他们。
常家今天中午的伙食确实很不错,不仅有常婶子承诺的大米饭和白面馒头,还有茄子肉末,土豆烧肉,香菇烧鸡这三个肉菜。
常婶子的厨艺很不错,时嫣就光看着桌上的菜就有些饿了。
而像常玉恒这般从排队领供应时就开始馋一口大米饭的人,此刻已经是频频往下咽着口水。
“娘,可以开动了吗?”常玉恒实在忍不住。
“你这小子,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吗?”
常婶子白了自家小儿子一眼,但对着时嫣和周兴学的时候,却依旧保持着亲切的笑容。
“朵朵,兴学,快来尝尝婶子的手艺,就当在自家吃饭一样,千万不要和婶子客气。”
说完这句话,常婶子就给时嫣和周兴学的碗里一人夹了一筷子的鸡肉,随后便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吃了。
五菜一汤,普通人家,过年过节也不过是如此了。
常家虽然也是双职工家庭,但常父是个保安,没有上升的可能,常玉川也不过刚工作没几年,父子两人的工资都算不上高。
所以常家,像今天这样,一桌三个肉菜的时候也是少有的。
常婶子这边一挥手确定可以开动了,常家几人就开始埋头苦吃,一点都没有说话的心思。
而时嫣和周兴学也没有客气,下筷子的动作,也不比常玉川常玉恒两兄弟的动作快。
时嫣和周兴学在常家吃了个肚饱,在婉拒了常婶子一块唠嗑的邀请后,两人溜溜哒哒的就往供销社去了。
今天是周兴学和时嫣到了首都之后,第二次去供销社。
第一次是在昨天,两人是为了买木工工具才来的供销社,但当时有明确要买的东西,两人是匆匆忙忙的来,接着匆匆忙忙的走。
而今天,周兴学和时嫣是来买缝纫机的,顺道看看有没有适合一块带回家的物件,所以便准备好好转转看看,不急着回大杂院。
首都的供销社物品品类还是非常多的,围着两圈回字形的柜台前,基本上都有人在排队。
唯有陈列小家电和缝纫机、自行车的柜台,还是空荡荡的,所以周兴学便推着时嫣过去,打算先将缝纫机给定下来。
“同志,我们要一台缝纫机。”
“没有了。”
缝纫机柜台的销售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听到有人要缝纫机,她也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织着手上的毛衣,回话的语气也很是冷淡。
“同志,这里不是有一台吗?怎么就没有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周兴学知道无论在哪,像缝纫机这种大件都不好买,除了要钱要票,还必须要等到供销社有货才行。
他实在不知道要是今天没有买到,下次什么时候供销社有货,所以就算销售员态度冷淡,他也尽量放缓了说话的语气。
“说了没有就没有了,你这人烦不烦啊!”
只是周兴学的好态度,并没有得到销售员的好脸色,反而本还自顾自织毛衣的女人,“啪”的一下就扔了手上的针线。
“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这供销社里还贴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呢!你就是这样对人民的吗?”
好歹这个销售员是个女同志,时嫣不想等会儿两人要是发生争执,这销售员会拿周兴学的性别说事,所以干脆主动开口。
时嫣这一开口,成功的就将对着周兴学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销售员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中年妇女瞪着她那双眼白过多的吊梢眼,将时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接着面上有些不屑。
“缝纫机,你用不了,这个是要用脚踩的。”
销售员对着时嫣说话的语气,虽然不像对着周兴学那么冲,但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却让人明显感受到话语中隐藏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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