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公听到父皇的话又连忙跑去搬凳子，我在想父皇身边是不是该添个侍候的人了，但又想想人多口杂未必是好事，父皇也用不惯，只能是辛苦郑公公了。
郑公公将凳子放在了我身旁，皇后与我对视了一眼，示意我安心。
我宫里的水嬷嬷自然就没这待遇了。打从她进来，原本跪在地上的水嬷嬷就彻底瘫坐在了地上，胡长史脸色变的苍白。
父皇和众位大臣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扫过，两个人一个瘫坐在地上，神色惶恐，一个虽弯腰站着，但大方得体，比宫中的教养嬷嬷的礼仪还到位，即使气质不同，但很明显能看出二人长的相似。
父皇收回视线，转向皇后问道：“这个嬷嬷到长乐宫任职是你安排的？”
“是”皇后吐了一个字，父皇等着她的下文，但皇后却闭口不说了。
我宫里的嬷嬷待众人打量完，对父皇说道：“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老奴？”
“记得，你是皇后最宠爱的侍女。”父皇回道。
嬷嬷说：“难为皇上日理万机还记得老奴。”
之后她带着恨意的对瘫坐在地上的那个水嬷嬷说：“我的好妹妹，你万万算不到老奴还活着吧。”
地上的那个人身体抖动着，完全没有刚刚提起姐姐时的姐妹情深，而是害怕的厉害。
水嬷嬷看到她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开始讲起这段很多人不知道的故事：“老奴和堂妹是沐家远亲，自幼被沐家老夫人带回去培养，后来我们姐妹二人都成为了先主的贴身婢女，先主不喜闺阁喜四处游历，但堂妹却认为先主应秉持大家闺秀的礼仪，渐渐不得先主重用。
先主游历江湖，老奴和原来的几个姐妹陪着，堂妹就留在丞相府看守先主的闺阁。之后先主在江湖遇到皇上，从动心到嫁给皇上，从皇子府到皇宫，先主陪着皇上一步步走上龙椅。
皇上登基后，堂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认为先主应该秉持着母仪天下的气度为皇上扩充后宫，先主一怒之下给她赐了门婚事，将她打发了出去，先主虽气却念及多年主仆之情，嫁妆给的也丰厚。”
说完她们和母后的关系，水嬷嬷话音一转又道：“八年前，沐家大难，先主离去。先主离去前夕，寻了个借口将老奴遣散出宫，老奴不知缘由，出宫后本是想先在京城寻个住处等待先主召回，没想到等来了先主去世的消息，也等来了这个堂妹。
后来老奴明白先主将老奴遣散出宫是为保老奴一命，先主怕在她去后老奴遭人报复。但先主算到了宫中，却忘记了这头潜伏了几年的白眼狼。”
水嬷嬷恶狠狠的说道，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先主去后，老奴寻了个庄子住了下来，一年后，堂妹找上门来，说什么见我一人孤苦，邀请我到家中去。
当时老奴认为堂妹虽然做错过事，这些年也该知错了，念及姐妹情谊，就同意了她的邀请，住到了她家中，却不想她是为了套我的消息，还给老奴下了慢性毒药。
后来皇后派人找到了老奴，让老奴回宫，不知为何她知道后几次三番对我下死手，老奴命大侥幸避过了，也将这事说给了皇后，皇后给老奴出了个主意让老奴诈死，所以六年年中秋节她给我下的毒药早被换了。”
听我宫中的水嬷嬷说到这，底下的那个人脸色早已苍白极了，像是快去见阎王时的状态。
“你这老奴絮絮叨叨这么多还不说重点？”黎大人质问道。
水嬷嬷也语气不好的反驳道：“这位大人急什么？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之后她接着说道：“六年前老奴诈死后并没有立即进宫，老奴虽然不是凤兮宫的掌事嬷嬷，但跟着先主出席过很多场合，虽然自先主去后，宫里的人被换了很多，但难保没有人认出老奴。
皇后在京城郊区给老奴找了一处院子，让老奴耐心等着。皇后说她培养出的嬷嬷未必对无忧公主忠心，老奴自幼跟在先主身边，公主出生后又照顾过公主，公主自然是信的过的。
公主前段时间搬出紫竹院，皇后娘娘这才将老奴召进宫中，入了长乐宫，但因为公主身边有紫荆姑娘陪着，老奴一直在长乐宫管管花草，没出来过，也没在皇上面前露脸，皇上这才不知道老奴回宫了。”
“今日朝臣聚在此，是为了小皇子一事，但嬷嬷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说到点上。”杜左相客气的提醒道。
“快了”水嬷嬷答道，然后对皇上说：“不知皇上能否赏老奴一口水喝。”
皇上看了眼郑公公，郑公公忙给她倒了杯水，她带着些许江湖人的豪爽，一饮而尽后，先是问道：“不知我这堂妹说了些小皇子的什么事情？”
曹玄烨答道：“她说小皇子生于二月初八，接生的产婆是沐丞相找的，她不认识。她照顾过小皇子几日，知道小皇子腰上有个蝴蝶印记，小皇子满月后就被沐丞相送走了。”
水嬷嬷听后，哈哈笑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好堂妹，根据一个手帕都能编出这么多东西，真是不容易啊。”
“所以小皇子到底存不存在？”傅斩沉寂了这么久又跳出来问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水嬷嬷瞥了他一眼，说道：“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