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橙红色的余晖。
客栈的后院,一群男人围在水井旁。刀刃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发出清脆的摩擦声。赵屠夫从木盆里舀起水,淋在刀上,拿起刀检查磨刀的效果。他用手指轻轻触摸刀刃,感受其锋利程度,刀刃闪烁着寒光。
赵屠夫拿着刀,站起身让开。大儿子赵壮抽出自己的杀猪刀蹲下身子,将刀平放在磨刀石上。他双手紧握刀柄,用力来回推动刀刃,时不时舀水冲洗刀,查看刀刃够不够锋利。
水井旁蹲着好几人,都在卖力地磨着自己的家伙。菜刀、镰刀、柴刀、斧头、锄头、砍刀。。。应有尽有。
磨刀石只有几块,男人们吃了晚食后,一边闲聊,一边排着队,等着把自己的武器磨锋利了再回房睡。
林有才一家四口吃饱喝足,在房子里吹着暖气喝热水聊天。
一家四口难得的不受打扰,放松聊天时间。
林紫苏拍拍肚子,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饱最好的一天。
上午在东市吃了面条、肉包,中午在西市买了一堆零嘴小吃,晚上在林有才再三邀请下,林家20多人去下了回馆子。
去的是普通的小饭馆,吃的都是家常菜,有菜有肉,量大实惠。
王老太、林老头刚开始,死活不肯去,吃了饭回来,比AK还难压的嘴角暴露了心情。
今天林紫苏是吃开心了,环境改变人,现在超容易满足。
沈香兰放下保温杯,“听说你们今天卖蜡烛,买家说多少,你们就同意卖多少钱?”
林有才在沙发上葛优躺,“嗯,让别人赚大头,蜡烛才好卖出去。我们路过这里,人生地不熟,尽快卖掉才好。想赚大头,不是有好货就行。没背景没势力,就怕神不知鬼不觉地货没了,人也没了。今天在宝月楼赚的钱,我们大部分又花在宝月楼了。”
林紫苏:“让人家赚舒服了,我们才安全。也算是各取所需,我们得了粮、盐、银子。蜡烛的成本就是劳力,现在的劳力最不值钱,这钱算是白捡。”
沈香兰:“那倒是。”
“那为什么说蜡烛是家里买的,落难了拿出来换钱用,不是我们做的?”林显文灵光乍现,“说蜡烛是我们自己做的,会使手段逼我们说出制作方法。”
林紫苏摆动手指,“是其中一个原因,却不是主要原因。”
林有才好笑地看向女儿。
“蜡烛卖价贵,是暴利行业。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染指的,就像盐一样,不是在官家手里,就是在世家大族手里。不要觉得古代落后,古代好东西万万千,只不过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垄断这个词又不新鲜。现代社会一样的,我们能看到的、知道的、用到的,都是别人让我们看到、知道、能拥有。”林紫苏对着老哥挑眉,“大伙做过蜡烛后,又卖了好价钱,觉得有个发财的手艺了。太不把贵族、世家、豪门放眼里了。”
林显文:“要是知道蜡烛是我们自己做的,还是在路边上就做出来的。我们就像三岁幼童怀抱和氏璧走在大街上。。。。”
林有才:“对头。还有一点,时下的蜡烛,多是松脂蜡、蜂蜡、白虫蜡。松脂蜡烟大,蜂蜡溶的快,白虫蜡烟小、溶速慢一点,所以最贵;蜂蜡难寻得,排第二;松脂蜡最便宜。最便宜的老百姓也用不起,基本都是用的油灯。”
林显文:“白虫蜡?”
“白虫蜡是天然蜡,是我们这片土地上,特产的一种介壳虫。它们的雄性白蜡幼虫在女贞树或白蜡树上分泌白蜡。8月份的时候,有白蜡虫的树,雪白一片,树枝上裹的全是蜡。古代很早就有养殖白蜡虫产蜡,就像养蚕收丝一样。
时下有没有乌桕树果子取蜡,原身记忆里是没有这回事。白虫蜡和乌桕蜡,做出来的白蜡看着差不多,我们卖蜡的时候没做声。
我们卖蜡,被对方认为是蜡烛贩子,或是变卖家里的蜡烛,都没关系,人家有钱赚就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要知道是我们自己做的蜡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动了人家利益了。
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做出的蜡,我昨天就给里正他们说了严重性。”林有才用手对着脖子,做个划拉的手势。
三人表示明白。
“那泡面呢?一袋五包,两袋十包泡面,卖100两?!这。。。。”沈香兰握着银锭子,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便宜的泡面,竟然在这卖上大价钱。
林有才:“价钱也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想下就明白,值钱的不是面,是调料包。这个时候的调料很单一,盐、油、酱油,农家自己做的大酱。桂皮八角香叶之类的大料是中药,炒荤菜不兴放,而且价贵。普通老百姓能吃上盐都不错了。”
林紫苏:“天天吃白水煮面就放点盐,突然吃一碗香辣牛肉泡面,舌头都要香掉,碗都恨不得舔干净。就能理解,泡面调料包为啥能卖这么贵了!一路上,忍了又忍,要不是泡面味道太大了,早就被我吃完了。”
林有才:“。。。我也是。”
林显文:“Me too。”
沈香兰战术性咳嗽。
“还好当初网店搞活动促销的时候,我囤了不少。那要是全部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