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之瞪大眼睛,向前激动地走了一步:“你说什么?他不是被关在大牢里,怎么被人救走了?”
她还想回来多多盘问几句,结果告诉她人没了。
侍卫道:“属下失职,县衙里有内应,等属下发现的时候,尹县令已经不见了,只是一个衙役替代他在牢房里面。”
林微之摆摆手道:“算了,到底是他的地盘,派人去找,找到了之后,不论生死,能留活口最好。”
“是。”
侍卫下去之后,林微之看向祁月白二人道:“现在怎么办,安平县没有县令也不行啊。”
纪施誉戏谑地看向林微之,“这不是有你吗,你一个京城大官,暂代安平县县令一职,岂不是小事一桩。”
林微之白了他一眼:“……不然你来?”
祁月白也说道:“如今也只好如此,接下来我们也要留在此处查案,我会八百里加急送信回京,届时朝廷会派官员前来接手。”
“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林微之哭丧着脸,往县衙里面走去。
尹卫居倒台,跟随他的大部分衙役都跑了,师爷也不见踪影,只有一个小小的捕快,常年在衙门最底层,找到他的时候,还在后院劈柴,就连自家县老爷出事逃跑了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在衙门当差多久了?”
林微之看到他一脸憨傻的模样,有一丢丢的无语。
“回大人,小的姓方,叫方山,来衙门当差已经有六年了。”
“六年?时间不短了,难不成你一直在衙门当伙夫?”
方山不敢抬头,匍匐在地,动都不敢动,听到林微之问话,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大人,小的也想跟兄弟们一起去抓捕犯人,但小的跑不快,又不会武功,也,也就做饭能入得了县太爷的眼,所以县衙里面的饭菜,确实都是小的在做。”
“那你知不知道师爷家主何处?尹卫居家中还有什么人?”
“知道,知道,裘师爷就住在县城的葫芦巷里,最大那个宅子就是他的,县令家中,小的只知道他还有尹老太太和尹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些小妾。”
“多久没发饷银了?”
方山面容窘迫,不过因为埋着头,看不到,只听他道:“县老爷说朝廷很久没发俸禄了,所以小的们的饷银也有大半年没发了,不过小的独身一人,倒也无所谓,在县衙有吃有喝,饿不着。”
“荒谬。”
虽说衙役不隶属朝廷,朝廷没有直接给各地衙役发放饷银,但据林微之所知,朝廷给每个县太爷的俸禄中,都包含了名下衙役的饷银。
连聘请的衙役饷银都贪,林微之气得不行。
“去把主簿给本官找来,历来县衙的文书案件,都给本官送过来。”
她倒要看看,安平县内,尹卫居到底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好事’。
主簿被传唤过来的时候,一脸惶恐,至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下官温炬参见大人。”
“起来回话,本官问你,这些年尹卫居为官期间,如何鱼肉百姓,贪墨官银,为非作歹的,知道的一一给本官报上来,否则,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温炬没有跟着逃跑,可见他参与的事情并不算多,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温炬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敢有半点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交代得一清二楚。
越听,林微之脸色就越黑上三分,翻看这些年卷宗,发现不少案件都是以银子解决。
许多冤情并未得到妥善解决,都是谁有银子谁说了算。
“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尹县令自商上任以来,所做之事,下官都一一记录,这是下官这些年收集来的所有事情,还请大人过目。”
他确实看不惯尹卫居的行为,但自己人微言轻,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只能够表面顺从。
他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了这些年他暗中收集尹卫居的罪证。
只不过,他一直不敢让人知晓,知道这次,得知尹卫居被新来京官抓住,他这才看到了希望。
可随后又听闻京官遇难,他心里虽然惋惜,但并没有做什么动作,这些年,早已经习惯苟起来。
之后便是尹卫居被救走,他庆幸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证他,否则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刚才方山去找他的时候,才知道,京城来的官大有本事,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尹卫居的罪证带上。
若是赌输了,他也就苟到头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所幸,林微之看完之后,愤怒难当,将册子递给祁月白看,祁月白随手翻了翻。
“林大人如何作想?”
“抄家。”林微之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拍桌子。
“人被救走最多一天时间,他们来不及把府中的东西都搬走,既然这样,那就先下手为强。”
她脸上从未有过的愤怒,祁月白点头:“好。”
他们带来的侍卫,除了最开始折损的,留下来的也不少。
林微之带着人前去尹府,将尹府团团包围起来,大门紧闭,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