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来了,点了一大堆甜品,钉崎再次对伏黑的口味进行了一番吐槽。
下午茶的高峰期很快便在你们的忙碌中过去了,客流量逐渐减少,你们也松了一口气。
店长和甜品师姐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感觉一下老了十岁。
店铺里的客人没了大半,只剩下几桌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上。
高峰期过去,服务生哥哥姐姐和甜品师姐姐也下了班,店里只剩下店长、收银姐姐和你三个人负责照看。
店长懒洋洋地倒在柜台旁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抱着手机开始刷视频。
收银姐姐依靠在收银台后的椅子上,张开双臂盯着天花板开始放空大脑。
门口迎客的风铃再次响起,你懒洋洋地开口:“欢迎光临——”
一转身却看见熟悉的面庞,年迈的女人一头银白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浅色的长裙,提着一个带补丁的挎包,她走进店铺,目光落在你和店长身上,而后轻轻扬起一个笑。
“看来我来得正好,隼人和千鹤都在。”
你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长谷川院长!”
店长急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吐掉嘴里叼着的牙签,理了理身上的厨师服而后迎上来:“院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七十多岁的老妇人精神很好,她笑眯眯地抬头看向店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还是老样子,千鹤倒是长大了不少。”
长谷川院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她拒绝了你递来的菜单,朝着店长摆摆手:“隼人,给我来一个不那么甜的吧。”
店长难得乖巧,他点点头:“好的院长,稍等。”
店铺里为数不多的客人也一一离开,你见没什么客人需要你之后,便给自己和院长打了一杯芒果汁端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院长最近身体怎么样?”
院长脸上满是和蔼慈祥的笑意:“还是老样子,好得很,能吃能喝能睡的。”
“那孩子们呢?都还听话吗?”
“哎呀,现在已经没有孩子啦,就剩我一个了。”
“嗯?”
你有些惊讶。
面前和蔼的老人是东京一家小小的私人孤儿院天使孤儿院*的院长,长谷川院长自大学毕业后就开始着手创办了这家孤儿院,她一生未婚未育,将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成为了数百名孩子心中最温柔的妈妈。
当初你独自从赤苇家离开之后就是来到了这家天使孤儿院,虽然也只是在这里待了三年的时间,却依旧难以忘记院长的笑脸。
“现在的我没有精力再经营孤儿院了,也没有什么机构或是组织愿意来捐钱,所以我努力让剩下的孩子们都被领养了之后,上个月就把它关掉了。”
你有些遗憾,却还是安慰道:“关掉了也好,世界上需要去孤儿院的孩子会越来越少的。”
“是啊。”院长的声音轻飘飘的:“会越来越少的。”
店长很快将特供的甜品端了上来,他用身体挤了挤你,然后同样在卡座上坐下,和长谷川院长寒暄着。
“说来也真是缘分。”院长看着你和店长的脸,心中满是感慨:“当初千鹤非要从孤儿院离开出去打工我还有点担心,没想到兜兜转转,她最后居然来到了隼人你的甜品店。”
“是啊,现在反而被赖上了。”
你和店长都是从天使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店长的父母在他十四岁时死于一场大火,亲戚们都不愿意收养他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觉得会是累赘,于是店长便来到了天使孤儿院,成为了新的一批住在这里的孩子。
“隼人,很好听的名字啊。”年轻的院长笑着摸他的头:“在被领养之前,你就跟着我一起姓长谷川吧。”
长谷川隼人,在被温柔女人赋予新名字的那一瞬间,似乎也获得了新生。
长谷川千鹤也是。
其实这个国家一开始对你来说是个噩梦,你无数次地想要逃离,却始终无法成功。
当然是无法成功的了,一个八岁的孩子,被父母以“来旅游”的名义骗来,高兴地玩了一个礼拜,却在离开的那一天被抛下,父母毫无留恋地乘坐着出租车前往机场,你一开始先是哭着追赶,而后精疲力尽地停下。
茫然地独自站在陌生国度的陌生街头,周围经过的人嘴里说着的都是听不懂的话。
街道两旁是高楼,再远处是大厦,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八岁的你站在人群中是那么小,像是下一秒就会被人潮吞没,抹去所有曾来过这世间的痕迹。
一百八十八天的流浪,你从一个街区换到另一个街区,等被人盯上之后再换新的地方,这样的日子一直循环往复,直到你在新的地方遇到了带你脱离这困境的人。
年轻的妇人穿着干净漂亮的裙子,胳膊上挂着装满新鲜蔬果的布袋,她牵着和你一样大的小男孩,惊讶地看向你,嘴里说着你听不懂的话。
女人的声音很温和,她从口袋里掏出红彤彤的苹果递给你,你没接,躲在角落里警惕地盯着她。
小男孩似乎比他母亲更懂得如何驯服一只野猫,他将苹果用手帕包起来放在你不远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