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但她一点不困,反而头脑非常活跃。
到家后她没有立刻去卸妆洗澡,而是去厨房拿了瓶饮料,走到阳台上,一边望着窗外的夜色,一边吹风。
然而吹了很久,脑子里仍是一片纷乱。
这些东西梳理完之前她不是很想动,可再拖下去睡觉又要到很晚,于是她只好回到房间,赶紧卸妆洗澡。
脏了的衣裤扔进洗衣篓,夏眠的目光落在赵媛借给她穿的那件抹胸裙上。
抹胸裙的布料很结实,并没有被扯破,但是拉链坏了,并且还有几个明显的针头插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这件抹胸要多少钱,夏眠打算明天去问问赵媛,直接赔她一件,或者折现金给她。
把衣服全部放进洗衣篓后,夏眠进入浴室。
她来到洗手台前,侧身抬手,露出左侧被针刺过的地方,那片皮肤微微发红,除了已经干掉的血渍外,能明显看到几个很小的血点。
并不疼,因为创口真的很小。
夏眠没急着擦药,而是神情微动,目光落在了伤口旁边一些的位置,是那片被梁屿川触碰到的地方。
比起伤口,夏眠觉得这片皮肤的反应反而更大。
因为到现在,这片皮肤还是麻麻的,仿佛还残留着被触碰时留下的温度。
夏眠记得那双手又糙又烫,擦过皮肤时还有些痒。
那痒很奇怪。
它不止停留在皮肤表面,还会渗入皮肤往肉里钻。
让藏在血肉里的那颗心都忍不住骚动起来。
夏眠双手撑着洗手台,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想要压下心里那股烦躁与躁动,然而毫无作用。
她不但没能平复心情,反而还想起了梁屿川呼吸喷在皮肤上的感觉。
梁屿川的呼吸就跟他的手、他的身体一样,充满了热量。
这人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火炉。
走到哪,哪里就是热的,并且还让被他触碰到的人也跟着一块身体发热。
又深呼吸了一下,夏眠睁开了眼。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乌黑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水意,脸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薄薄的粉。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种样子。
从来没有。
所以,她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是皮肤饥渴症发作。
那么……
难道真的跟赵媛说的那样,自己对梁屿川动了春心?
夏眠蹙起眉。
可她真的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梁屿川。
那么就是身体自发地渴望?
但这种情况一般不存在限定人物。
就好比女生来月经的时候,因为激素的关系,会产生强烈的空虚寂寞的感觉,但这种空虚寂寞的感觉跟对象没有关系,女生的冲动完全是来自生理,来自激素的影响。
同理,夏眠觉得自己就算是身体有需求了,也该是因为生理、因为激素,而不是因为梁屿川。
可偏偏……
她似乎就是只对梁屿川有感觉。
今天去酒吧她也看到了不少牛郎,那些男人的皮囊可以说都是百里挑一,个个180以上不说,还每个都有胸肌腹肌,长相也是奶狗狼狗全都有,款式真的相当齐全。
可夏眠毫无感觉,内心也毫无波动。
甚至当那个岑兢对着她猛猛散发荷尔蒙,扭腰挺胯,都快贴上来了,她也一点不为所动,反而只想赶紧远离。
包括后来在更衣室听到的墙角。
她当时除了尴尬,还有想让对方也尴尬的心思外,并没有想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
只有梁屿川。
只有梁屿川。
只有他出现,她的心潮才开始波动。
身体皮肤开始变得敏感,大脑记忆力也变得强横,即使事情都过去一小时多了,还把对方的呼吸和手掌温度记得一清二楚。
只有梁屿川,才能挑起她心里那根躁动的弦。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夏眠站在淋浴头下,打开龙头清洗身体。
热水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带走白天沾上的灰尘与汗水。
它流过梁屿川触碰的地方,把梁屿川留下的痕迹与温度完全覆盖,接着夏眠又上手搓洗了两下,把那片皮肤变得更热更红。
可心里的痒仍旧存在。
脑子里对梁屿川的呼吸和手掌也仍印象深刻。
甚至隐隐产生了渴望,想要再次被梁屿川认真且温柔地对待,想再次感受被梁屿川细心涂抹防晒霜时的感觉。
并且还想要被梁屿川拥抱,想窝进梁屿川宽阔结实的怀抱,想从梁屿川那儿索取更多的爱护与安全感……
熟悉的渴求感冒出,夏眠知道,自己发病了。
身体的空虚与内心的空虚交织在一起,一同在她的心里泛滥。
夏眠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脑袋,加大水龙头的出水量,迅速冲完澡。
随便擦了擦,她就披上浴袍走出了浴室,觉得屋里太闷,又来到阳台,一边擦头发一边深呼吸。
她想用新鲜空气把脑子和胸腔里的污秽浊气全部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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