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川双手环胸,一脸冷酷地走到厨房:“你在洗什么?”
夏眠道:“西兰花,都放了一礼拜了,再不吃都要蔫掉了。”
他又问:“西兰花炒什么?”
夏眠道:“牛柳,腌过的,待会可以直接炒。你去把番茄切了,再打两个蛋,简单点做个番茄蛋汤吧。”
梁屿川非常冰冷地“哦”了声。
他拿出菜刀,熟练地把两个番茄全都均等地切成八片,然后又去冰箱里拿鸡蛋,先拿了两个,犹豫了下,问:“三个行不行?”
夏眠正在埋头切西兰花,闻言道:“随你,只要你吃得完,放几个都行。那袋牛柳也一次炒完吧,就不留一半了。”
梁屿川问:“为什么不留?”
夏眠抬头:“一半够你吃啊?”
梁屿川怔了下,心情忽然就有些上扬:“对我这么舍得?”
夏眠笑了笑:“德行。你把冰箱里所有菜吃完都行。”
“那可不行,我全吃完了你吃什么。”梁屿川拿了三个蛋,咔咔咔,行云流水地全捏到了碗里,手上一点也没沾到蛋液。
接着,他又拿了双筷子出来搅打。
打着打着,他忽然抬起头,看向窗户,窗户上倒映着这个小小的厨房,倒映着他打蛋的身影,也倒映着夏眠洗菜的身形。
他们两个都被框在了这个小小的窗户里。
挤挤挨挨的,但是很温馨。
“夏眠。”他忽然出声。
夏眠没有抬头,她又从冰箱里拿了把豆角出来:“干嘛?”
梁屿川说:“你就是我的克星吧。”
“啊?”
“给我拿捏得死死的。”
夏眠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梁屿川一眼,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谁拿捏谁啊,心里没点数吗?
梁屿川开火,热锅,一边倒油一边道:“随便了。”
夏眠道:“什么随便了?”
鸡蛋液下锅,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油烟机已经打开,正嗡嗡运作。
在一堆或这或那的声响中,梁屿川声音很轻地说:“随便你喜不喜欢我了,反正我就看上你了。”
“你说什么?”夏眠指指耳朵,“大声点,没听清。”
梁屿川深吸了口气:“我说——”
夏眠:“说吧!”
梁屿川大声道:“我说你出去等着吃吧,这儿我一个人就行!”
说完,梁屿川咧起唇,把夏眠推出了厨房。
夏眠:??
她眨眨眼,看着玻璃门在眼前合上。
玻璃门里,是梁屿川笑着冲她甩手,让她不要进去。
夏眠倏地也笑了,她弯起眼,冲着门后的梁屿川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梁屿川也点点头,然后继续回过身炒菜。
夏眠没有立刻离开,她就站在外面看着梁屿川。
梁屿川真的很大一只,一个人就像是要把她的小厨房全占满了,可他并不笨重,反而非常灵活,无论是切菜的动作,还是颠勺的动作,都是那么熟练。
把简单的家常菜弄得跟酒店水准似的,花里胡哨。
但是很养眼。
尤其是那线条流畅的、颠勺时鼓起的手臂肌肉,还是那张面部折叠度很高的立体侧颜。
会做饭的大帅哥,绝了啊。
夏眠想,梁屿川就该多穿穿这种有朝气点的衣服,他现在看起来哪里像是快三十了?顶多也就大学刚毕业吧。
还有他刚刚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也是,真是没看出来,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是个纯情少男。
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原来还是在纠结那个喜不喜欢的问题。
夏眠在餐桌旁坐下,单手托腮,看着梁屿川。
本来她也觉得这个问题挺难的,简直可以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可被梁屿川这么一闹,她突然就不觉得难了,也一点不纠结了。
反而觉得这个问题真简单,简单到根本不需要思考。
“哗啦”一声,玻璃移门被里面的人拉到一边。
梁屿川问:“不是要去卫生间吗?怎么还坐在这儿看我?”
夏眠仰头看他:“觉得你好看呗。”
梁屿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又抬手摸了摸额头上忘记摘掉的吸汗带,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他双手环胸,睥睨着夏眠,道:“喜欢制服诱惑是吧?”
夏眠勾起唇,点点头:“是啊。”
梁屿川一脸看穿的神情:“想留我下来过夜?”
“嗯……”夏眠稍稍纠结了一下,点点头,“也行。”
梁屿川冷笑了声:“呵,想睡我就直说,还‘也行’。”
夏眠用力点头:“行!”
梁屿川:“这还差不多。我在冰箱里找到了一袋鸡翅,全做可乐鸡翅,怎么样?”
夏眠嗯了声:“行啊。”
她看着他,又道,“刚刚还纠结我是不是拿你当炮友呢,现在就‘这还差不多’了?”
梁屿川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微妙的幽怨:“那我能怎么办?”
说完,他砰一下拉上移门,低头拆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