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遇事,盛明翰才会在盛母处长坐。
“眼下雍州大战一触即发,沈天放与昭和国的军队隔江对峙,势如水火。此番萧沐风先在青州平乱,又主动请缨赶去雍州详查,皇上甚是欣慰。”盛明翰向盛母说道。
“皇恩浩荡,他接着赏赐就是了,好好的非要给西院求个平妻的头衔,倒像是相府平日里亏待了他的妹妹一般。”盛母有些不悦,“还有箫思凌,胆子越发大了,你敢信摇枝的事与她无关?掌家之人泼辣些无妨,可真要是起了害人的心思,那可就是祸患了。”
盛明翰低头:“我已教训过箫思凌,至于摇枝,既是将军府的家生奴才,我就绑了送回将军府去,萧沐风就算有心护短,也必要给个说法。”
盛母表示赞同:“西院有错在先,咱们倒也不必忌惮,只是此番圣上抬举萧家,咱们也不好给他难堪。”转而叹息,“流芳一颗心全都扑在她亲娘身上,最近都鲜露笑颜,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一点,她若是寒了心,钻起了牛角尖,可就不好办了。”
盛母隐隐担忧:“李翰林家的独生女、王侍郎家的姐妹花、还有萧沐风家的萧茵茵,这京城才艺双绝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咱们流芳虽模样好,但心事重,脾气也倔强,若是不听安排,断无希望入主东宫。”
盛明翰对这点倒不担心:“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有她不听话的道理?”言毕叹了一口气,“况且东宫那边还不好说,长姐说皇后娘娘淡淡的,还看不出意思。”
盛母听得不痛快:“呸呸,流芳要嫁的是贵人,说的什么夫死从子的话。”
盛明翰意识到说话没有考虑周全,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她还小,少不得有人帮她参谋,若她长成了也有母亲这样的气度和智慧,能够独当一面,自然不必提从不从的话了。”
盛母连连摆手:“你都是当了老爷的人了,可不用说这样的话哄我这个老婆子。”
盛明翰坐直了身子:“父亲去世的早,若非您亲自出面安抚他老人家的部下,又对长姐殷殷叮嘱,盛府绝对无望走到今天。”
盛母轻叹:“你自己争气罢了。”而后又开启了语重心长模式:“明翰呐,你可不要小瞧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无论是天子还是朝臣,任凭哪家后院的三尺围墙,都圈着一个小天下。要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爱屋及乌得了满门荣耀,又有多少亡魂是因为恶其余胥才遭到殃及。这人呐,都是受感情支配的,比起来迫于无奈,心甘情愿地去做事才是最好的。旁人不提,就说你姐姐,若她当初不愿意进宫,我还能绑着她去伺候皇上吗?咱们盛家还能有今天的光景吗?
这些道理盛明翰听过无数遍了,盛母似也觉得自己啰嗦:“千言万语,我还是那句话,家和万事兴,守住院里的太平,看好后辈的子孙,这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