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有香”里买家络绎不绝,“宝风阁”里的玉器很多都早早被订走。盛母直夸盛流芳旺家,盛明翰关起门来也难掩高兴,他们言说放眼满京城,也就是盛家的孩子,能念书商贾两不误,两边都有建树。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溢香楼的掌柜正战战兢兢地向主子回话:“那间‘有色有香’铺面不大,那魏明看着也不像是个能耐人,可就是奇了怪了,他们总有新的配方,故而略有些客人被拉走了。”
“略拉走了些客人,溢香楼这两个月的买卖就少了近一半的收入?”关晟自然不会轻易饶过他,“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给你的秘方不如那‘有色有香’的?”
“小人不敢……不敢……”那掌柜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知道的,眼前的这位关爷已经是宫里的风云人物,可看眼前的形势,帘后坐着的那位,才是溢香楼的正主。虽然不知道那神秘人究竟是何身份,但从言谈举止和宫里头传出来秘方上看,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个假掌柜,明知道银钱只是过过自己的手,但还是不得不给个交代。
想到此处,掌柜打开了一只锦缎盒子,里头放了各式香粉:“二位爷,小的已经让人把‘有色有香’里出货最快的胭脂水粉都买来了,确实……有些……独到之处。”
见帘后的人影一摆手,关晟连忙让那掌柜的出去等候。
君璟屹缓步踱出,捏起了锦盒里的一只瓷瓶:“这‘书简香’似有若无,闻起来倒有些脱俗。”
关晟也拿出了一盒胭脂打开:“这个竟有淡淡的果香,想来最吸引小姑娘。”
“知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配方?”君璟屹问。
“那边的魏明倒也不遮掩,说是请的高人,亲手调香。”关晟答道。
“这个高人,应该就在盛府。”君璟屹笃定。上次宫宴,也就盛流芳的身上,能闻得到类似的淡雅奇香。
“属下这就去查。”关晟有了方向。
另一头,琳琅阁的掌柜是程锡勇的亲叔叔,他一五一十地诉说道:“六爷关照着全家,我哪能不尽心啊,实在是‘宝风阁’那边的后起之秀有手段、有路子。他们所有的珠宝玉器全都在十方寺开了光,首先就占了个吉祥,肯花大价钱的买主,魏鸿还记下生辰八字,替着去求高僧的平安符。”
程锡勇不敢替叔父求情,还是君璟承先开了口:“做买卖嘛,本就是各显神通。回头本王也给你画几道符,你就说是打‘十二方寺’里求来的,本王偏不信,多他‘宝风阁’两方,还愁生意不兴盛?”
掌柜听得云里雾里,很是迷茫。京城里顶数十方寺的名气最大,可从未听说过还有十二方寺啊。
程锡勇随侍君璟承多年,那些话也就他能听得懂。程锡勇把叔父叫到一边低声交代,那掌柜的这才如梦方醒。
回宫之前,君璟承亲自来到了‘有色有香’。他精挑细选后定下了两盒香料,一盒叫“日落”,一盒叫“月升”,都是纯银的盒子装,精致小巧。
蒋大早就改了以前的懒散,殷勤地介绍:“夜来香也叫日落花,除了气味清爽,还能去翳明目。月升闻起来是月见草的淡香,可数日不散,公子好眼光。”
走在路上,程锡勇慨叹:“连胭脂楼里的伙计都有些学识了,自打那里改成了有色有香,还真是不一样。”
君璟承便笑:“那伙计袖里藏了一沓娟秀字迹的手稿,我每看一盒胭脂,他就暗地里抽出来一张对着瞧。有学识的人可不是那么好装,想来是被人逼着记说辞呢。”
程锡勇仔细回忆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就算伙计是照着念词,货品也比溢香楼的好了不少。”
君璟承连连点头:“说起这个,还得给盛流芳记上一功,我那三哥开销大,肯定会很着急的。”
“说得好像您开销不大,不着急一样。”这话程锡勇只敢在心里念叨。
君璟承似乎能听得到一样:“宝风阁那边速速去办,点到为止。盛家姐弟感情亲厚,别……别影响了有色有香这边的生意。”
总觉得自家主子有点在意盛流芳,程锡勇却不敢多言,只得回了声:“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