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光阴不相待,悠悠世事风云改”,大概看似平顺的日子里,总会有些意想不到先来。
君璟琛兴冲冲地进宫,准备向皇上表明求娶纪长乐的心意。可他请求赐婚的话尚未来得及出口,君之栋已然面色凝重地提起了话头:“璟琛来得正好,朕有要事交给你办。”
“去年,昭和国气势汹汹来犯,与宝月做殊死之战。虽说终是除了勒思勉这一心腹大患,渊济国却从中渔利,趁着我们应接不暇,抢占了昭和主城,以极小的代价,趁机划走了与他们接壤的两郡,共计一十二座城池。”
每每提及此事,君之栋都难免愤慨:“当时,一是宝月的军民亟待休养,二是你十二弟璟然即将加冠,朕不能让战争无休无止,故而没有与淑妃的母族过多计较。许是宝月的仁慈让他们肆无忌惮,就在前日,蛰伏了许久的渊济国,居然毫无征兆地进攻了凼州关。”
姜绍礼明白君之栋的用意,于是进一步解释说明道:“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快报,真可谓措手不及的一战。渊济国连试探都没有,每一次都是猛烈的强攻。且雪上加霜的是,萧成反叛了。”
“反叛?”在君璟琛的从军生涯中,叛国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萧成乃是将军府的人,跟随兄长去戍边前也是四品官员。身为萧沐风的儿子,他有什么理由站在宝月的对立面?”
姜绍礼回答道:“许是猝不及防,许是轻敌大意,萧家兄弟作为边护使前往凼州戍边,首次交锋就遭遇挫败。萧成头天晚上被俘,第二天一早就变成了渊济的前锋将军,他掌握着不少机密要务,改换阵营无疑是个大麻烦。”
君之栋拍了拍君璟琛的肩膀:“现在凼州守关的是萧威,攻城的却是萧成,朕如何能够心安?”
“萧沐风言说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做叛臣,苦苦哀求去凼州看上一眼。朕准他前去劝回萧成,却不会给他调兵遣将的权利。”
“璟琛,朕准备派你作为主帅出征,以解凼州关的燃眉之急。你要记住,若是发现萧家父子起了二心,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异样,朕也许你做主,将他们就地处决!”
君璟琛接过虎符:“儿臣领命!”
等到君璟琛出门,君之栋向姜绍礼吩咐:“传令圣火军,拨派朕身边的好手,暗中保护荣亲王。”
姜绍礼迟疑:“皇上,这么多年来,您身边的圣火军还没有动过。为防万一,不如从御林军中选派高手......”
君之栋打断:“就用最稳妥的圣火军,务必保皇九子性命无虞。”
......
狂风肆虐,沙土迷眼。萧沐风以罪臣父亲的身份随军出征,没有身披甲胄、跨坐战马的权利。
萧威看到这样的父亲,难免心里苦涩。他难得恭恭敬敬,将自己的军印文书和各类名册图谱交给君璟琛:“九爷明鉴,我和父亲,并没有背叛宝月的心思。”
两军阵前,萧成率领着渊济的军队,没有丝毫愧疚。
萧沐风气得大骂:“亏你还是我萧沐风的儿子,居然做出投敌叛国的事情!逆子,你对得起谁?你想没想过萧家满门?”
萧成将心里积压的不满一股脑发泄而出:“现在记起了我是你的儿子?以前你可曾拿正眼看过我?”
“但凡有好事,从来都是大哥上前、我靠后;可只要是费力难办的差事,你哪次不是催着我萧成去领?你帮大哥规划了所有,盼着他步步高升,而我呢?你替我考虑了什么?”
萧威是长子,脾气执拗、做事冲动,所以萧沐风总是担心,不自觉多关心叮嘱。而次子萧成做事圆滑、面面俱到,他就时常提点兄弟互助,让他多帮衬下哥哥。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做法,让萧成寒了心,原来在次子眼里,自己竟是这样一个失败的父亲。
萧沐风老泪纵横:“阿成,你跟阿威都是我的儿子,我没有想过放弃你们任意一个。无论如何,叛国是一辈子的污点,你现在回头是岸,圣上若是责罚,为父愿代替你承受!”
“回头?回头能得到什么?”萧成一脸不屑,“你的爵位是留给大哥的,我的出路却没有着落!难得渊济给我一次机会,只要能攻下凼州城,我就可以靠自己的功绩享受荣华富贵。”
“阿成,你不要糊涂!”萧沐风捶胸顿足。
萧成却充耳不闻,悄声向渊济国军队的主帅禀报:“凼州城西门防御最弱,我很清楚他们的弓弩手位置,末将愿意领精兵三千,率先突进!”
......
也就是君璟琛提前准备了大批火器,凼州关西城门才勉强没有失守。他连夜重新规划,又改换了各处的布防图。
萧沐风和萧威的处境尴尬,君璟琛倒也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吩咐专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命令两父子不得轻易外出。
萧沐风一下子生出了许多白发:“九爷,萧成毕竟是我的儿子,您能不能给他一条活路?”
君璟琛拒绝:“战场上只有敌我之分,每一个兵士都是别人的儿子。萧成对宝月不忠,毫无悔过之心,必将为国法和军纪所不容!”
恍惚间,萧沐风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气盛的时候:同是身为次子,他也曾嫉妒过爹娘对大哥萧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