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君璟屹总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先是一阵一阵的牵扯疼,伴随着胀气的症状,渐渐就变成了持续的疼痛,如刀割一般难忍。
翠缕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不如君璟屹严重。
翠缕恨恨地看向纪长乐:“三爷,纪长乐怎么可能老实?肯定是她暗中搞鬼,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纪长乐自然不认:“我跟你们同食同卧,船家也时不时吃我做的东西,我们不是好好的?大抵是你们两个养尊处优,适应不了粗茶淡饭吧。再者水上行船,肠胃毛病本就常见,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能胡乱指责。”
“看来水路走不得了。”君璟屹已经腹痛难忍,他一时捋不清头绪,也没胆子让纪长乐诊治。
思来想去,君璟屹不得不做出决定,“停船靠岸,先找一处医馆。”
一间不起眼的药铺,里头只有两人,一个是年逾半百的老郎中,还有一个负责打下手的小徒弟。
“饮食不当又受了凉,故而肠结滞下、腹内疼痛。”郎中的诊断中规中矩,除了开方抓药,还给出了一些建议,“年轻人切莫贪嘴,吃的太多太杂,哪能身强体健。”
听说发病真的与食物有关,君璟屹问道:“明明吃的都是寻常饭菜,因何引发此症?”
“正常用饭么?”老郎中碾起了山羊须,“都吃了什么,说来听听。”
纪长乐做过的饭菜,翠缕记得门儿清,她随即一一道来。
每到人多的地方,纪长乐就会被重新点住哑穴。她心里一沉,怕是瞒不住了。
果然,老郎中听完翠缕的话连连劝告:“唉,这几样东西单吃哪种都行,就是不能搅和在一起。”
“豆腐菠菜同席,最不利于消食;南瓜远离萝卜,否则就会肠绞;还有鲫鱼抹了蜜烤,那可是有毒的!”
“原来如此。”君璟屹脸色冰冷,甩下碎银后便用力抓住纪长乐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外走。
翠缕则问清了几包药的用法,急急忙忙随后紧跟。当然,她也没忘了拱火:“三爷,纪长乐就是个祸害,留着她只会耽误行程,影响您的大计。”
客栈是不敢住的,翠缕找到了一处荒废的破庙。
君璟屹把纪长乐按在积了厚厚尘土的香案上,忍不住咬牙切齿:“纪长乐,我就不该相信你,你是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女人。”
“怪不得你每次只让船家吃一样菜,原来是想护他周全。想必你自己也借着害喜的由头,把东西全给吐掉了。”君璟屹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通,“唯有本王,你顿顿劝着多吃,亏我还把你的算计,当成是回心转意。”
纪长乐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被飘起的浮尘呛得直咳嗽。
君璟屹又气又恨,突然跟疯了一样,拼命撕扯纪长乐的衣服。
翠缕原本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暗自猜想君璟屹会如何惩罚纪长乐。可她发现,君璟屹连打她一下都舍不得,甚至想的是跟她云雨一番。
翠缕有些难堪,也有些难过,她只好先行退出,方便君璟屹宣泄情绪。
可她还没迈出破庙,就听到君璟屹惊呼。再转头看向香案,纪长乐已然昏死,嘴角还溢出了一抹鲜红。
咬舌自尽?抵死不从?
君璟屹情欲尽褪,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看好她,我去抓个医工。”
还是那个看出食物相克的老郎中,君璟屹觉得他有几分真本事,便把人生拉硬拽到了破庙。
撬嘴,止血,敷药。
老郎中一番忙碌,满头大汗:“幸好人先疼晕了,舌头并未咬断,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眼下血也止住了。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一时半会儿,这姑娘怕是说不清话的。”
到底是年岁大了,老郎中难免唠叨:“公子啊,您的发妻还怀着身孕,这是女人一生中最不容易的时候。就算您有心纳妾,也不必急于一时。”
一男两女同行,女的寻死觅活,多半是因为男人花心。
老郎中继续絮叨:“而且这小娘子俏生生的,简直是个天仙。若是逼得她自寻短见,未免太过可惜。”
如果戴着人皮面具,就很难看清嘴里的伤口,所以老郎中见到的,是纪长乐的真容。
仔细端详之下,老郎中发现了端倪:这女子看着眼熟,哎呦,不正是布告上要找的乐安郡主!
“你们......她......”郎中变得结巴,冷不防被一柄短刀刺入后心。
毫无悬念,是翠缕果断灭口:“三爷,此地不宜久留。”
君璟屹看了看还没苏醒过来的人,又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大雨将至,暂且在此处安顿一晚。”
纪长乐恢复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君璟屹的外袍。她一把扯下来,往旁边丢去。
君璟屹铁青着脸:“闹够了没有?”
纪长乐很想斥责,但口中的痛感让她无法发声。
外头是倾盆大雨,破庙没有门窗,凉气无情涌入。看着君璟屹好脾气地把衣服捡起,重新披在纪长乐身上,翠缕只能又往火堆旁边挪了挪,不停往手上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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