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宫祥妃于年前荣升婆母,宫人们都说,九皇子娶到的王妃,简直是枚开心果。
纪长乐既精通琴棋书画,又对医理药膳颇有研究,闲聊时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就算祥妃遇到了烦心事儿,她也能开导分忧。有纪长乐陪伴的日子,祥妃笑口常开,就连身体也康健了很多。
六皇子是在年后完婚的,与梅香宫不同的是,只要毅亲王侧妃迈进昭纯宫的大门,侍婢和太监们就都知道,明妃娘娘怕是又要烦心了。
施乐潼每次来都是满腹委屈,大倒苦水,不但看不出体谅长辈的意思,反而一刻也等不及似的给明妃添堵。
眼下也是如此,施乐潼一早就到了宫里,还没请安就开始抹眼泪:“娘娘,妾身心里苦。”
“臣妾最近学着给六爷炖汤,甜的他说不爱喝,可换了咸的,他还是尝也不尝。”
“天气马上就要热起来了,臣妾提了好几次,想建一处避暑的园子,六爷他一拖再拖,后来干脆提都不提了。”
“大婚那日六爷烂醉,直到现在他都......都不曾来过我的房里,呜呜呜......”
娜然性格直爽,面对这样的儿媳,只能耐着性子说和:“璟承不爱汤水,回头让嬷嬷教你做几样合他胃口的点心。皇上最近刚提了压减用度,各宫都在身体力行,璟承身为亲王,自该做出表率,这个时候,如何能新建避暑园子?”
“身为侧妃,亦该为大局着想,不让璟承为难、成为他的贤内助,他才会对你交心。”
“可是六爷总对我爱搭不理,妾身根本不得机会亲近。”沉浸在悲伤中的施乐潼根本听不进去。
“还未圆房是璟承的不对,你也不要多想,许是他最近太忙,有些疲累。”娜然揉了揉太阳穴,“我会找时间跟他说说,你们已是礼成的夫妻,放心。”
总算打发走了施乐潼,娜然吩咐宫人:“再沏一壶茶来,要去火的。安神香也点上,本宫有些头疼。”
贴身侍婢也替主子忧虑:“娘娘,侧妃三天两头这样闹,怕是会与九爷离心。再者总是劳心费力的话,您的身子也吃不消。”
“若非看在施冶对璟承忠心的份上,本宫才懒得讲这么多道理。”娜然叹道,“本宫也喜欢乐安郡主那样懂事明理的儿媳妇,可惜呀,将好孩子娶进门,不是人人都有的福气。”
梅香宫与昭纯宫相距不远,施乐潼出门时,远远看到祥妃拉着纪长乐的手,一边亲自送人出宫,一边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
再看看自己身后,只跟着两个丫鬟,施乐潼很是不平:纪长乐背靠长青宫,还有郡主的身份,自然得夫家看重;想来就是我们施家被明妃和六爷看轻,我的日子才不够舒心。
不知祥妃是有多舍不得纪长乐,一送就送到了离宫的侧门。接下来的情景让施乐潼更加眼红,堂堂荣亲王殿下,竟然下朝后就等在那边,单等着迎纪长乐一起回府。
一想到自己打从成婚,就没见过六皇子几次,就算君璟承人在毅亲王府,也是留在书房和前厅居多。她也曾放下矜持去请,无奈根本叫不动。
君璟琛和纪长乐成婚已久,却依然如胶似漆,可怜我施乐潼,明明是新婚燕尔,却备受冷落。
目送荣亲王夫妇携手,一起登上马车,施乐潼红了眼睛:同样是嫁给皇子,凭什么纪长乐那么幸运?
憋了一肚子坏水,几日后,施乐潼特意寻了皇子临朝的时候,带了人到荣亲王府拜访。
纪长乐可不相信人会突然转性,客套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没想到毅王妃今日到府,有失远迎。”
施乐潼没有预先下帖子,也不派人提前告知,贸然到访荣亲王府,实在是不合规矩。
纪长乐字面上表达的是到访突然,来不及准备,实则是有意点拨,提醒客人遵循礼仪。
只是施乐潼没听出来,自顾热络:“哪里的话,以前毕竟还未嫁给六爷,一时考虑不周,这才多有得罪。如今都该称呼你为弟妹了,咱们两个可别隔心。”
狄盈儿翻了个白眼:听施乐潼的意思,这是要摆做嫂嫂的谱?仗着六皇子年长,就想压自家小姐一头?
想到此处,狄盈儿靠前一步:“皇族中最讲究上下分明,乱了规矩可不能容。按理说,我们主子贵为亲王正妃,侧妃您这一声‘弟妹’,她怕是不能答应。”
狄盈儿特意强调了“正”、“侧”二字,施乐潼心里愤恨,嘴上却挑不出毛病:“好好好,是我逾矩了,我给荣亲王妃赔不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纪长乐也不好拒客:“怪我了,光告诉这丫头要好好学规矩,她便一门心思钻了进去。还请不要介意,随意些就好。”
闲聊了半晌,施乐潼愈发悲悯自己的抑郁不顺,更加看不惯纪长乐的自在随心。只见她略一摆手,身后两个俏生生的姑娘,就齐刷刷跪在了纪长乐面前。
搞不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纪长乐询问:“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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