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婢女怕得要死:“小姐,朝露一直对您唯命是从,您要救我,是您让我......”
生怕贴身侍女说出些不该说的,施乐潼皱了眉。她迅速扯出布团,堵住了朝露的嘴:“明明就是自己犯了错,还好意思聒噪攀扯。”
朝露被两个侍卫牢牢按着,惊恐地看向捡起了短刀的自家小姐。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还在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施乐潼知道,朝露在说“不要,不要杀我”,可是,她若不死,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呢。
双手握住刀柄的一刻,施乐潼害怕极了。毕竟她用过的锋利物件,除了绣花针,便是金簪,再没有其他的了。如今竟要去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哪里敢轻易下手!
施乐潼扭头,乞求地望向君璟承。可六皇子依旧冷漠地看着,示意她快点动手,完全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施乐潼只好闭着眼睛胡乱戳出一刀,感觉到利刃扎进皮肉,就停了手。
不看还好,施乐潼一睁眼睛,顿时汗毛倒竖:一刀未中要害,朝露疼得脸都变了形。大概地狱里的恶鬼就是如此吧,嘴角淌血,眼睛猩红。
施乐潼忍不住失声尖叫,而后就当场昏死了过去。
君璟承踢了踢,发现人是真的吓晕了:“就这点胆量,还敢出来害人?传我的命令,施乐潼禁足于偏院,不准她随意走动。”
仆从领命,上前把施乐潼拖走。
君璟承继续发话:“朝露与太医合谋,意图谋害本王的女人和孩子。皆处以乱刀刺死之刑,然后再丢去乱坟岗,不得安葬。”
此时,纪长乐匆匆赶来:“六爷容禀!”
君璟承担心朝露的狰狞会吓到纪长乐,连忙伸手去遮挡心爱之人的眼睛。
纪长乐直接推开:“我是个医士,不害怕血腥。”
“我知道,”君璟承温柔而又歉疚,“目睹这样的场面,应该不利于你腹中的孩子。”
纪长乐请求道:“六爷,王太医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他只是顾及着高堂老母的安危而已。而且是他帮我叫来了侍卫,请您不要如此残忍。”
君璟承叹息:“嗯,那就给他个痛快,准许他下葬,好不好?”
纪长乐有些急迫:“六爷,我的意思是......”
君璟承第一次出言打断了纪长乐:“如果这次不严惩,后边的麻烦就会接连不断。对付这种暗害的小伎俩,杀一儆百才是最有效的处理方式。”
“这次是被朝露胁迫,往后再有什么朝霞、朝花、朝暮出来呢?若歹人仍以他的母亲做威胁,王太医照样会选择屈从。”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因由,害人就是害人,越是惨烈的死法,就越有威慑作用。你难道还想经历今天的事情?你难道不怕因为一时心软而留下隐忧?”
理智告诉纪长乐,君璟承说得没错。
两行清泪落下,君璟承轻轻擦拭:“你别哭,不值得。”
......
晚一些的时候,狄盈儿被领进了沁芳园。
纪长乐半带喜悦半带愁:“盈儿,他们抓你进来?舅父怎么样了?”
“程锡勇没有抓我,他只说你有孕在身,需要一个稳妥的人伺候。”狄盈儿热泪盈眶,“是我自己要来的,小姐,我好担心你啊。”
狄盈儿知道纪长乐牵挂着大家,故而把外头的情况简单说明:“长公主、驸马爷、祥妃娘娘和九公主,他们在皇宫里并无性命之忧。至于纪先生、马飞他们、还有聿修和锦程公子,都安置在纪氏医馆里头。”
“就是沈隐将军前天趁夜外出,打算去接应咱们九爷,不巧被六皇子捉住了。现在药谷主也被关进了医馆,庆幸的是大家还能同在一处。”
除了行动受限,再没有别的难处。君璟承确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对纪长乐在乎的亲友,做出过分的事情。
如今只剩下君璟琛的安危,让纪长乐牵肠挂肚。
程锡勇将用于试毒的银针交给了纪长乐:“郡主,这个就先交给您保管。再就是所有您入口的东西,以后都由厨子和送餐的人先尝,没问题后您再食用。”
纪长乐接过银针,发现是自己常用的那套:“多谢。”
程锡勇不算客气:“在下只是按照六爷的吩咐办事,他才是尽心护您周全的人。不过在下也不奢求您会感谢我家主人,惟愿您伤他时轻一些就行。”
......
施乐潼吓得不轻,君璟承不闻不问,还不许有人探视。
吏部尚书施冶在毅亲王府门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君璟承才让人把他叫进书房。
君璟承翻弄着史册:“施大人觉得,乐安郡主较之令爱如何?”
君璟承越来越显霸气,施冶不敢说得太过:“放眼宝月,郡主确实是极为出挑的女子,可她毕竟是荣亲王妃的身份啊。乐潼的才貌也不是过于逊色,她知书达礼,又对您一往情深......”
“知书达礼到指使人暗害本王的女人?一往情深到想下药打掉本王的孩子?”君璟承把书册往桌上一拍,“若做下此事的是其他人,现在早已经变成一具死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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