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你离开吗?”
这个孩子异常的成熟,可能是病弱的身体让他更能沉下心来观察这个世界,他也比同龄人要聪明的多。
他明白教母的意思,也隐约明白自己的地位。
就像他从不被允许离开庄园一样,教父从来没有将这些瞒着他。
他知道自己没有父母,知道自己与这个从小就在身边的老人有着血缘关系,但他们并不亲密。
或者说教父并不主动亲密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承载了过多难言的东西。
打破伦理,利用克隆技术从自己逝去儿子身上提取基因而最终的人造产物,对于教父来讲有一种怪诞的尸臭味。
他看着这个孩子从胚胎成为婴儿,从婴儿长大,却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雷安,还有那一半被运往实验室的尸体。
矛盾的心理让他很难亲近这个孩子。
但他已经年迈了,归根结底这个孩子也算是雷安在某种意义上扭曲的生命延续,所以他在最后,也想方设法的想为这个孩子寻找一条最好的出路。
“你不会和我离开。”
唐棠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正式轻柔,似乎将眼前这个孩子当做了成人般交谈,“你需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但我也每隔半年,就会来见你。”
反正她也要回来处理事情,顺便来瞅两眼小孩又不是麻烦事。
“我没有名字,你要给我起一个名字吗?”
什么?
唐棠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教父,“?”
“我不知道如何定义他,”教父愧疚的摇头,却仍旧继续道,“我不认为自己有权为他起一个名字,我是罪魁祸首,所以庄园的人都叫他Zoe。”
Zoe,意为生命。
手心一凉,触感柔软,唐棠低头,见到Zoe将纤细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掌心。
“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可以吗?”
“在离开之前,我会把新名字给你,可以吗?”
行,她唐棠还没来得及养猫养狗呢先认养了个小孩,幸好这小孩不需要她亲自养。
“我会等你。”
男孩听话的点头,不吵也不闹,牵着老管家的手乖乖离开。
“他好像很亲近你。”
唐棠浅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喜欢吗?也许是聪明孩子的趋利避害罢了。
但孩子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二人继续谈唐棠的身份问题。
“到时候的血样采集一定需要通过家族医院和长老团评定,这一方面可以由我来进行干预。”
毕竟估计谁也没有想过阿尔贝托会选择由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来做继承人。
也不是他不想选择Zoe,他的身体实在太弱也太年幼,进入这个庞大的利益家族,几乎会被瞬间撕碎在权柄的争夺斗争里。
“瞳色方面我可以来做,”唐棠思索,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击桌面,“只是我之前离开庄园,估计会有影像存留。”
“没错,”教父赞同的点头,不仅如此,还意味不明道,“估计你的资料已经被送在长老会的面前了,毕竟他们正在试图干预继承人选拔,恨不得像个苍蝇一样爬满我的家。”
“但没关系,到时我会提前宣称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女儿,因为我之前的秘书就是华国与意大利混血,已经回到了华国。”
“她在华国已经没有亲人了,后来很遗憾,可能是混血的缘故,她的过敏很严重,在一次严重过敏后去世了。”
“这件事几乎无人知晓,我届时会对外宣传你是我的女儿,因为她去世前才将你托付给我,如何?”
“至于前几天的眼镜,则是因为她是我的秘书,熟知纽克曼家族的秘辛,一直以来用美瞳将眼睛伪装。”
基本上都逻辑线还算是完善的,左右只是个理由,就算逻辑再完善,拿到那个所谓的长老会面前,估计也会被他们认为是编造或者谎言。
所以不需要纠结谎言是否完善。
最终结果落定之后,所有谎言都会在她的要求下,通通变成现实。
唐棠点头,“今天是7月24号,我预计在七月底回国,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暂时延后。”
“今天我就会放出风声,宣告我寻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女儿,估计长老会明天就会登门了。”
明天吗?
时间这样的紧,看来纽克曼家族内部的权力争斗应该比阿尔贝托嘴里描述的还要复杂。
“可以,明天估计他们就要做核实了,一般避免失误肯定要进行采血验证,到时候验证报告就要麻烦教父先生了。”
唐棠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眼睛,“至于眼睛,镜片太容易暴露,我有自己的方法,这个容易。”
她还有系统呢,简单。
阿尔贝托点头,思索片刻将前襟口袋里的一枚权戒拿了出来。
那枚权戒比他现在手上戴着的要小一些,银色的戒指上,中间镶嵌着一枚深邃如血的红宝石,周边雕刻了交缠如圆的两条蛇,将红宝石缠绕于中心。
戒圈则由镂空的荆棘雕刻刻缠绕而成,似乎昭示着这是一条荆棘遍布的荣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