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移到脸色铁青的余成邦脸上,冷笑着评论:“演得不太行......但是您要是坐在地上这么哭一哭,我说不定可以考虑把钱还了。”
李婉婉似乎没想到玩这一出没用,干嚎着,一双没有什么泪的眼睛还很恨地瞪着余宸明,同时还畏惧地瞥向身旁的丈夫。
余成邦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推开了余呈韬,骂着“你这混账”,扬起肥胖的手就冲余宸明过来了——看这力道余宸明也挡不住,所以与余宸明本能地往后躲,没想到一下就撞到后面人的身上。
是匆匆赶到的王叔。王叔看着混乱局面,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一把把余宸明拉到身后,怒喝道:“你干什么!”
余成邦气势半点减,吼道:“我是他爸,我教训他关你什么事!”
“余先生,摄像头就在那儿,您可以动手,之后我们可以警局见。”另外一个人从后面走出来,声音冷得像是冰——居然是John。
余宸明看到John还挺惊讶的,他本来是想让王叔再找个保镖过来,没想到John居然亲自赶了过来。
两个男人往他前头一站,密不透风地一堵高墙似的,让他都看不清余成邦脸上是什么表情了。John回头冲他点了一下头,说交给他处理,然后就把余成邦逼进了门——王叔则转过身来,扶着他的肩膀,问他有没有什么事,看着像是很担忧他真的被打一样。
对面邻居果然在家,听到吵闹声忍不住开了门看一眼,但又被王叔瞪了回去。余宸明开始感到头疼了......很好,他已经能看到明天——或者后天的热搜了,简单粗暴的话就是#余宸明家人,难听点的话直接给个#私生子,看着是个社会话题,结果却得在文娱榜上。
余成邦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你是谁?有本事你就报警啊,看警察会不会管,他是我儿子——”然后John说了几句话,相比起来声音很平静,余宸明也只听见了几个关键词,什么“破产”“今非昔比”“考虑考虑”——非常礼貌的威胁。余成邦声音还是很大,但是气势已经没那么足了,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余呈韬这时挤过John走过来,不安地望着他,说:“对不起,我——”
余宸明伸手制止、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余呈韬没有泄露他的行踪,那他没有必要来道歉,他们俩都是受害者——但他现在着实有点精疲力尽,没法再去安慰对方,只能说:“我找家酒店先住着。刚刚看到你的邻居开门来看......不知道会不会认出来。如果有事情变得麻烦的话,你再联系我。”
余呈韬脱口而出:“我不在意。”他不是没有看出小孩脸上的疲惫——现在已经午夜了,走廊里昏暗,从玄关客厅里透出来的灯光把余宸明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脸色苍白如纸。他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内心拉扯着,最终咬咬牙,走上前抱了抱余宸明。
“好好休息,别多想,”他说,“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余宸明拍了拍余呈韬的肩膀,点了下头。然后叔就护着他先走了——但直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他才想起,自己的行李没拿。
衣服也就算了,但是那个鲨鱼玩偶——他这些日子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的、从家里沙发上带出来的鲨鱼玩偶——等他回过神来,王叔已经脱下他的外套,把他的脸挡住,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他往脸上一摸,才发现湿的。
他抽噎了一下,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这胸口沉重的难过到底是来源于身体本身,还是他自己的情绪了。
王叔开车把他送到附近一家高档酒店里,他坐在后头,虽然已经开始困得不行,但泪水却一直没止住——这时候他就特别感激王叔的沉默寡言。王叔把车开到了地点,先下车去办理开房登记,而他又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纸巾用掉好几张,才终于平复下情绪。
他拿着王叔给他的房卡进了房间,王叔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不过等他走了之后,John就打了电话过来,和他说,已经和余家夫妇交涉过了,但他无法确保余家夫妇之后不会像是再向今天这样忽然作妖——他今晚会回去和工作室讨论一下,是否要主动公开他的家庭背景;如果要被爆出来,不如自己这边先掌握主动权。但这毕竟事关他的私事,所以还是要来先问他的意见。
余宸明躺在床上斟酌着这件事,吸溜了一下鼻子,然后电话那头的John立刻改变了口气,小声说,不,其实不那么着急,我们明天再说也可以......余宸明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他只是看着小,但早就不是小孩了。安慰的话听起来很好听,但明天睁眼起来,所有的现实和烦恼并不会全都消失。
“去做吧,想让我怎么配合,我都可以。”余宸明很快就给了回答;他现在人气在那儿,或迟或早,都会有人关注他的家庭的......然后他问John:“所以,是谁告诉他们我现在住在我哥家里的?”
John想到这个也很头疼,余宸明的私人行程被泄露出去,很有可能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余成邦嘴很严,一直没有说。这事儿我一定会尽快查出来的。”
余宸明点点头,然后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