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小孩儿一个个跑出来看,见沈常安坐在墙上下不来,嬉笑着说个不停。
活了二十六年,头一回被一群孩子耻笑。沈常安背对着,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入夜,沈常安被晚风吹得浑身发抖。
那御寒的药效虽好,可也不禁这般折腾。好在不是草原,否则漫天风雪很难熬得过去。
他动了动坐麻的双腿,想换个姿势却动弹不得。这将军府的墙面不宽,躺不了也转不得方向,如此下去,倒不如跳下去来个干净。
呼出的气息带着白色水汽,这地方到了夜里,怎的与白日里差这么多?
阿古勒吃完饭就出去了,直到后半夜才匆匆回来。
见墙上的沈常安还在,暗骂一句,急忙翻上墙头把人拽下来。
他捡起地上丢掉的袄子,抖开了裹在沈常安身上。
“往日里不是挺聪明?在奴隶笼还知道利用阿缪想计策,这会儿却只知道挨冻?”他把冻僵的沈常安裹紧。
沈常安抖得厉害,说不出话。
他赶忙把人打横抱起,一路抱到宅邸厨房的灶台之后。
他把柴火点燃了塞进灶炉,好一会儿那烫热的火焰才噼啪燃起。
沈常安伸出手烘烤,总算缓过点儿劲来。
巫医给的药是好,可一旦冻着了却是比往日里还要难熬。西麟城再冷,又怎么冷得过西境雪夜?他的身体,莫不是变得更糟了?
阿古勒拽着他的袄子衣襟将其拢紧,拧着眉宇,心思烦乱。
这沈常安竟是比梵音还要麻烦,可偏偏,还有用武之地。
“脚冷不冷?”他出声问。
沈常安:“嗯。”
阿古勒想也不想,抬手就脱了他的鞋子,将他的足握住帮着取暖。
沈常安顿时僵直脊背,很是不自在。
他是个男的,怎能真被当成男姬那般对待?这样握着他的脚,简直像对待姑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