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四个儿子走了三个,如今能继承皇位的,只剩那不争气的四皇子崇淼。往外看。
大臣们虽跪着,却早已是冷脸无情。想来,待他死后由谁登帝,众人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沈墨挺直脊背,提醒道:“陛下,该宣立储君了。”
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而看似提醒的一句话,在如今听来,却满是威胁。
寝殿之外,保护的侍卫们都撤了,沈墨手里的半块虎符,几乎执掌了整个皇宫。至于另外半块,想必也已经落入了沈家人之手。
伽兰,终究是要变天了。
崇宗帝的眼神微微一沉,他看着四皇子崇淼许久,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皇孙崇永文的身上。
崇永文低垂着头,因着母妃身份低微,他的存在从没有人在意。
崇宗帝动了动嘴皮,正要开口,忽听寝殿外响起一阵唏嘘惊叹。
恍惚间他看见沈常安从百官间站起来,一身官服齐整,看似礼数周全,却又无视毫无规矩,好似个要谋反的叛臣。
“陛下。”沈常安顿了顿,说道,“伽兰百姓忍了你这么些年,也该结束了。”
沈常安抬眸:“贪腐、暴政、徇私舞弊、官官相护,你治理的伽兰,百姓民不聊生,怨天尤人。如此,怎能让陛下的子嗣们继承帝位?”
崇宗帝满是皱纹的双眼透着愤怒,一口气顶到心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指着沈常安,手抖得厉害:“你,要谋逆……”
沈常安冷言冷语地打断道:“陛下生为一国之君,不懂志国之道只求长生,为长生药杀死无数孩童,年已过耄却还想着招来十几岁的少女为你绵延子嗣。简直荒唐至极!”
最后几个字,铿锵有力,几乎贯彻了整个寝殿内外。
跪在沈常安身侧的阿古勒直起脊背,他无法阻拦沈常安。
此刻站起来谩骂将死的老皇帝,即便这皇帝真是个人人唾弃之主,将来百年之后,沈常安也仍会被后世之人说成谋逆叛臣。
沈常安继续骂道:“陛下如此,太子如此,皇子们皆是如此。”
“沈常安!”四皇子愤怒地站起来,他指着沈常安的鼻子骂,“你此言何意?难道你想谋反?”
沈常安冷哼一声:“谋反?闻言昌闻大人,一心为国为民,甚至愿倾尽家财救济百姓。他扶持太子,忠心为国,可最终却落得个谋反的罪名。既是如此,我沈常安骂与不骂又有何区别?从我当上西麟特使那一日起,你们不是早就给我定了叛臣之罪?”
他转而看向呼吸不畅的崇宗帝:“陛下,臣以为,伽兰下一任帝位,应当由我父亲沈墨接替。”
此言一出,不光是皇子公主们跪不住,皇后、崇永文,乃至阿古勒都纷纷心下反感。
皇后急火攻心,猛地站起来,冲着沈常安厉声道:“沈常安!你答应过本宫的话可还记得?”
沈常安笑了下:“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你何时见我说话算话?”
阿古勒:“……”
皇后似是被激怒,情急下再也顾不得什么不该说:“混账!你说要帮本宫扶持永文,为何要临时倒戈?莫不是你也与沈墨一样,不过是个表面君子的小人!”
事到如今,也不必装君臣之礼,一旁的沈墨沉着脸道:“皇后,陛下寝殿,还望注意言辞。”
皇后恼怒,一双柳眉倒竖,她大声道:“沈墨!那龙椅,凭你也配?你指使沈武诓骗我儿,杀了明儿又杀了太子!还有御医!”
皇后疯魔地指向站在陛下身侧的御医:“你给陛下的长生药里都掺了什么?众人皆知!”
跪在皇后身侧的崇永文虽惊叹沈常安的临时倒戈,可眼看皇后情急下口不择言,便试图想把皇后拉回来。
“皇奶奶……”
“滚开!”
皇后浑身发颤,一双眼满是愤怒。她居高临下,面目狰狞地对崇永文道:“本宫就不该相信他沈常安!本宫真是愚蠢,沈墨的儿子凭什么相帮?本宫竟愚蠢地将全部身家都赌在了你这个废物身上!”
“皇奶奶……”崇永文吓得后退,见皇后要来捉他,踉跄着爬到阿古勒身侧,“朔师傅,救我……”
皇后绷着张脸。
不过是面对她便让崇永文吓得如同鼠窜,这样的一个人,她究竟是着了什么魔,想要靠他来推翻沈墨!
“胆小如鼠,毫无君王之勇,你比你的父亲还不如!”皇后指着崇永文,“你拉着朔羽又有什么用?他一个西麟来的官,若等沈墨登帝,不过也是死路一条!自身都难保,如何能保得了你?”
崇永文吓得发抖,身为男儿竟是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皇奶奶……我害怕……”
阿古勒揽臂,将崇永文护在身后。
“皇后。”看了半天戏的沈武终是忍不住出声道,“何苦为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皇后终究是我沈家人,若父亲登上帝位,定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唇角微扬,宣示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晚了,抱歉!
崇宗帝:“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还没死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