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欣抬眼。
徐若栖说的往事是自然是蔡安那次。
冷月欣低头思量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徐若栖知道冷月欣是个什么性子,也不在意:“那你还回山上吗?还是非要等到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回去?我可是听胡夏说,你最近把名下势力都悄悄转向京城和长宁了。无论是影门还是蛛网,这些可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江湖上多少人虎视眈眈,希望能够将其取而代之。到了那时,你若成功便是最好,若是失败便是一溃千里。而这名声,多少也会有些影响。”
冷月欣安静坐着,不发一言。
徐若栖却是没完:“我知道,胡夏对你一向纵容。但,世间安得双全法,人死灯灭,时过境迁,当年之事又有多少人记得?”
冷月欣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久久不言语。
徐若栖叹了口气:“听白茶白芷说,你最近愈发嗜睡,想来是没多少时间了。趁现在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回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人在,才能决定以后的路。”
徐若栖苦口婆心,希望冷月欣可以好好照顾自己,而不是这般行尸走肉的活着。
徐若栖等了许久也不见冷月欣回话,知道再等下去也是无用,转身离开。
***
翌日,玄烨照例来冷月欣院子门口,想进去喊冷月欣一起用膳,结果却被拦住了。
玄烨:“孤往日都能进去,为何今日不行?”
白茶:“殿下莫怪,实在是今日日子特殊,小姐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入。”
白茶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殿下请。”
玄烨不买账:“不可能,今日要么你给孤说出个理由,要么你就放孤进去。”
“太子,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徐若栖款步而来,人娇娇弱弱的,语气却坚定无比:“今日,是那人的忌日,太子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来打扰的好。”
玄烨想起那人,一瞬间,所有的不甘不愿全都化作虚无。
胡夏站在徐若栖身后:“来人,送太子回他自己的院子,最近就不要过来了。”
玄烨心知自己继续也只能是自讨没趣,识趣的离开。
***
一个月后,长宁公主府。
胡夏徐若栖站在冷月欣房间门口,等着冷月欣出来。
良久,冷月欣推门而出,整个人较之以往愈发冰冷淡漠了。
“欣儿……”
“丫头……”
胡夏和徐若栖同时开口:“你感觉怎么样?”
这一个月,胡夏和徐若栖每天都守在门口,就是怕冷月欣出来而自己不知道。
玄烨早就在半个月前被天和帝召回京城,临走时还让胡夏记得等冷月欣出来之后给他去个消息。
冷月欣低着头往外走,一字不发。
胡夏和徐若栖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都不能阻止冷月欣把自己关起来。同样,也不能阻止冷月欣每次出来后都对这个世界愈发失望。
他们想劝的,但唯一一个能劝动的人已经不在。
至于别人的话,冷月欣又怎么可能会听。
尤其是,那人还是那样的惨状。
胡夏和徐若栖跟在冷月欣后面,静静跟着,也不打扰她。
冷月欣一步步走出了长宁郡,走到了郊外,走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树林里。
这里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了,杂草都比人还高,根本不能走人。
只是隐隐约约的有条小路,哪怕已经看不清楚痕迹,但还是能知道,这里,曾经是一条人人都会通过的路。
胡夏上前拨开杂草,给冷月欣清出一条路,以免冷月欣心烦意乱,再发疯。
等杂草拨开,在荒废的小路旁边是一个小洞,约莫一人大小,被一块长满了苔藓的巨石堵着,显得这里并无出路。
胡夏搬开巨石,冷月欣抬步走进去。
胡夏和徐若栖就在外面等着,没有要跟进去的打算。
冷月欣进去了大概一个时辰,胡夏急了,在洞口大喊:“丫头,听见了吗?听见回个话,我们该回去了。”
本来冷月欣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此刻的天早就黑了,胡夏也不想冷月欣多见一些污秽的东西。
一炷香后,冷月欣从洞口出来,浑身的白裙已经被鲜血染红,哪里还能看出本来面目。
徐若栖扶着冷月欣,皱眉:“欣儿,这次你又失态了。”
冷月欣耀眼的眸子中毫无温度,对于徐若栖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胡夏将一切恢复成原样,背着冷月欣离开。
白茶白芷看见浑身染满鲜血的冷月欣,稍稍震惊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准备热水给冷月欣梳洗。
没有人想着去找大夫,因为冷月欣从不受伤。
徐若栖:“这次整整一个时辰,我险些以为她又……”
白茶宽慰徐若栖:“徐小姐放心,这次之后不会了。”
冷月欣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这般发疯,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罢了。
白芷带着人将冷月欣从里到外梳洗一遍,冷月欣依旧毫无感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