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后,我懒洋洋的斜靠在床头看书。我很享受床头灯那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书本上的感觉。
参加工作以后,我有好几次都有点反感人生的轮回,我想如果人生不需要结婚,不需要生儿育女,不需要面临养老,就在这么静谧的环境里,慢读一本书,感情人生,那多好啊。
可是再阳春白雪的人,一旦跟世俗牵扯起来,最终还是像荷花长在污泥里,想超拔脱俗,谈何容易。
幸好几千年了,一代一代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一直在轮回轮回中,我们的生命总要分一部分出去,以子女的形式继续存活于世间。
这就是为什么父母愿意无条件地对子女好的缘故吧,因为子女本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人对自己好,有错吗?
在这样洗好澡,又无人打扰的夜,读书或写字,真是人生一快事啊。如果不需要恋爱,不需要组成家庭,不需要接下来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就像我此时此刻的存在,我真的愿当一株水仙,只要一点水,一点空气,就能芳香四溢,就能活成一簇青翠。
然而,时光匆匆,形势逼人,我能拥有这样幸福的时光大抵是不多了。我妈饭后又开始言语催促我了,我得恋爱,我得嫁人,我得生育,以期老之将至时,让子女来照顾我这个母体。
一想到这,我就放下书本,暂停阅读,作短暂的遐想:不结婚,可不可以?
我反复论证过多次,最后还是理智打败了我,我还是需要一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有这样,生命才算完整。
女人本身就像一朵蒲公英,风吹你到哪里,你就在哪里活着,然后成长,然后又育出一朵蒲公英,让风带着你的孩子到下一个地方,你才完成人生的闭环。
我读书或写字时,有时总想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要是写下来,它会成为一篇篇小文,要是不写,它们就如风吹过,在后来的日子里,偶遇某个场景,才会想起,曾经生发过某个似曾相识的灵感。
我这样想着时,手机却响了,我看了下时间,还早,才九点半钟。是小城夜生活开始的时间。
电话是温久打来的,接通后,他问,陶老师,今晚天气不错,请你吃宵夜,我去搭你。
听他的语气,就是我没有选择了。
可我真的害怕小城的宵夜,过于油腻,我不想在未嫁之前,就把自己的身体吃圆。我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知道我现在怕肥吗?
温久说,肥点好,你太瘦了,女孩肥点胶原蛋白多。
我听了心里呵的一笑,这家伙居然知道胶原蛋白哦。
我说,我的身材我管控,说不吃就是不吃。
温久说,你还欠我两次邀约呢,几时兑现,别一天都是开空头支票。
我见温久现在说话多了几分俏皮了,就问,你要怎么兑现?
温久说,出来吃宵夜啊,或者搭你去兜风啊,搭你去哪里玩啊,都可以啊,形式由你选,你都没一次选定,不给机会是吗?
我说,你学会油嘴滑舌了。这胆气是小石头给你的吧?这几天是不是又跟老卢和小石头混一起了,受他们洗脑了?
温久说,没有,没有。我现在是自力更生,不靠他们点拨和鼓励了。有进步吧?你不觉得我胆子大点了吗?
我说,变得圆滑了,像长青苔一样的圆滑了。
温久听了哈哈哈地笑,末了问,说真的,你到底是出还是不出?出的话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我说,不出了,洗好澡了,我不想去宵夜摊弄得我衣服一身的宵夜味。你邀约我才算吗?我邀约你算不算?
温久说,算!
我说,那你明天你听旨,说不明你早上要送我,或者傍晚要接我,时间未定。
那个神经男老师还没放弃?还要纠缠你吗?温久问。
我说,难说啊。可能他不纠缠我了,但是他有可能还继续纠缠冰冰老师啊。他一旦出现在校门口,我就不想见他。
温久说,敢情那个神经货还为我们见面创造机会了?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要感谢他?
温久说,我恨不得一棍打死他,还感谢他呀?
我说,动用武力不必要,有什么需要你来帮我的,你出面就行了。
温久说,知道了,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