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四条腿都被死死焊在地上,坚固结实。椅子的两边扶手上和下方地面上,都有着手铐和脚铐,哪怕保持着一定距离,都能感觉到它正渗着丝丝阴寒。
不过赤井秀一没有被锁住,只是单纯地关在了里面。
他是那场闹剧之后被关进来的,到现在应该也已经有……赤井秀一在心里默算着时间,已经有十五个小时了。
不过他也不算担心,如果他组织真的对他怀疑浓厚,那就不会被留在审讯室里,十几个小时都没有人管。
正想着,就听见了皮靴踩在地面的声音,让赤井秀一一下子想到了某个人。
“开门。”
果然,科涅克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声音却听起来有一些沙哑。
有点像是当时在船上,科涅克生病的时候。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时,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
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墨镜的青年站在门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旁边,脸上有伤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从科涅克身边绕过去,把他面前的一重铁栏杆打开。
科涅克抬了抬下巴,“出来。”
赤井秀一从里面走出来,就听见他烦躁道,
“琴酒让你过来,你就跟他回来,你就这么蠢?”
赤井秀一哑然,难道他还要当场叛逃吗,坐实了日本公安的身份吗?
他放过这个话题,跟着科涅克往外面走,说道:“琴酒说你失踪,疑似叛逃。”
虽然他已经猜出来,这件事就是针对他们三个的怀疑布下的陷阱,但到现在还不清楚全貌。
而旁边的卷发青年听见这句话,却只是道,
“动动脑子,我不可能叛逃的。”
这句话的简直像是在说,担心他出事纯属自己犯蠢。
赤井秀一没回答。
他盯着面前的卷发青年的脸,对方依然是一副理所当然到近乎强硬的态度。
对于昨天那个所谓叛逃消息传出的原因,和他们这次的审查,也没有丝毫的解释。
仿佛认为旁边的人完全没有听他解释的资格,甚至因为落入陷阱的莱伊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极度不耐烦。
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科涅克的状态并不好。
虽然看起来步伐稳定,身姿挺拔,但实际上脸色和唇色都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有一种大病之后的虚弱感。
不,根本不是大病之后。
这家伙简直像是从病房里跑出来,急匆匆跑到审讯室来把他带走。
松田阵平都走到据点门口了,才意识到旁边人很久没有出声,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莱伊的目光正凝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没什么。”莱伊收回目光,“在想你是不是又在发烧。”
“什么发烧?”
一道熟悉的平和声音从背后响起。
松田阵平脊背一僵,逃避般的不想回头,但是没有用,那个人已经自己走过来了。
他对上那双蓝灰色眼睛透出的沉静目光,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完了,诸伏景光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在直升机上,松田阵平不想穿诸伏景光的衣服,结果hiro旦那笑眯眯地低声道,
“那我们聊一下你上一次生病的事情吧,有的人比我更想知道细节。”
这个有的人,当然是指的是昨天见到了那个麻烦的家伙。
松田阵平:……这一茬能不能翻过去了,昨天这件事不应该已经结束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说什么,跟着走过来的琴酒拯救了他。
琴酒扫了一眼莱伊,又看向他:“你确定要把人带走,如果出问题的话,你自己负责。”
“行了,我保证他不是日本公安。”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回答。
诸伏景光听见这句,目光微凝,落在莱伊身上。
墨绿色的双眸和他对上视线,他神情平淡从容,不见一丝疲惫之色,完全不像是在审讯室待了十几个小时的样子。
反而是旁边的松田,黑色的卷发与其说是蓬松,还不如说是乱糟糟地被随手一抓。脸色更别说了,和莱伊一比,他才像是那个被关了一晚上的人。
诸伏景光心情糟糕透顶,唯一能有点安慰的是,松田阵平只在那个研究所呆了半天就出来了,可能只是单纯去和那里的某个人汇报情况。
但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琴酒已经走了进去,松田大概是心虚,趁机随手推了一下莱伊:“行了,我们走了。”
抬手间,手腕部分的衣服下滑,露出内侧偏上方的一个不起眼的红点,周围还有一小圈隐隐的淤青。
本来想先放过他的诸伏景光感觉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掉了,
“科涅克。”
松田阵平以为自己能混过去的时候,诸伏景光冷静到甚至有些冰凉的声音,将他定在原地。
“你的手上怎么回事?”他问。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低头,同时注意到,莱伊的目光也跟着看过来。
他唰地一下子用衣袖盖住手腕,镇定地丢了脑子:“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