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么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城南的一处废弃宅院里站着两位火冒三丈的中年老男人。 “这次流民作乱是不是你在搞鬼?”茶盏发出咣当一声响,姜远达恶狠狠地将其掷到方桌上。 “老兄,火气何必这般大。”顾知元低头抿了小口茶,勉强压下先头被挑起的怒火。 “你少在这拿乔,多少年了,还改不了爱装相的毛病。”姜远达当场朝人翻个白眼,一屁股坐到圆凳上,他脸上两颊肉肉也跟着抖上两抖。 顾知元挑眉撇嘴,片刻后抬头笑眯眯地唤了声远达:“都说体胖连着心宽,我怎么反倒瞧你这气性是见天的长呢。” “哼。”姜远达甩袖,冷声道,“顾家主嘴上的功夫也半点没落下啊。” “这还不多靠亲家您相衬着。”顾知元捋了捋胡须,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时情难自禁,乐呵出声。 姜远达顿时面色发沉,不言不语地背靠圈椅。 “都说这老丈人挑女婿可要优中选优,更别提亲家您了,也亏得我那小儿是位温文尔雅的俊俏小生,不然怎么入亲家您的眼。”顾知元拱手说,“这人啊要是选着了,往后的日子过得自会舒坦,就如当年亲家选择大道,你我共同谋划铲了那奸佞匪徒,亲家也得以做上这家主之位……” “够了。”姜远达面无表情地瞥向他。 见敲打目的已达成的顾知元抿唇,眼角泛起一丝笑,他扯回正题讲这次流民围堵前安寺并不是自己的手笔。 “亲家此次进京真的未曾听到什么风声?”顾知元见无人搭理他,便自个打开折扇掩面,故作惊讶道,“可明明有消息传来,说亲家你在托人联系上头的那位啊……” 话音刚落,姜远达立马拱手阴阳怪气地夸耀说:“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顾家主的眼睛。” “谁让我和亲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呢,本大家相安无事各自站在船板上赏景便好,可现在偏偏有人抢着要去做那掌舵的,亲家你说这合不合规矩。” “船若驶错了方向,自是要重新换人来定位。”姜远达不愿再和他掰扯,起身留下句好自为之便冷哼离去。 顾知元手指轻扣方桌,直到那圆嘟嘟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呢喃着叹道为何总有人这般不识趣。 此时东半边天渐渐染上了一层浅青色,黎明的雾气散在空荡荡的街头尾巷里,冉冉飘扬。 姜至迷迷糊糊睁开眼,早早就候在屏风处的采菊听到动静后赶忙上前禀告,说是姚青兰派了个嬷嬷正守在偏殿。 “嗯?”姜至瞬间清醒,心想别是又有啥事在等着自己。 她缓缓起身行至铜镜前,由着丫鬟们摆弄头顶的发饰。 嬷嬷进屋瞧见三姑娘那副将睡将醒的模样,她垂首压低音量讲了句是老爷和夫人请其前去膳厅吃早食。 姜至闻声应好,心想前些日子也没这些规矩,怎今天就非得要围坐一块用早膳,她虽在疑惑,可到底还是点了头。 “快走,别让婶婶她们等急了。”她叫丫鬟随意将发挽起,简单钗个头饰即可。 那时守在一边的采菊趁无人注意,她快速伸手翻动妆奁,直到半晌后才一脸若有所思地出了厢房。 “禀老爷夫人,二小姐头疼不适,无法前来……”嬷嬷行礼走至姚青兰身后小心讲道。 “既如此,你便快去请个府医到宁儿院里,头疼脑热虽小,可也耽搁不得。”姜远达边使唤嬷嬷边翘起嘴角看向姚青兰。 成功获得夫人一记眼刀的他摸摸鼻粱,转头和席上正坐的两小孩谈论起他进京后遇到的新鲜事。 “就上月末,我正巧赶上盛京一年一度的庙会,满街都挂了一串串的红灯笼……”姜远达自顾自地讲着。 姜至瞧人莫名其妙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她默默地低头咔嚓咔嚓,咬了口焦香四溢的煎馒头。 哦哟,盛京晓得有人都要把它吹到天上去了嘛。 “那的庙会可有我们洛城这般热闹?”怕父亲长篇大论渴着,盛语丹诚心发问,好叫人有喝口茶的时间。 “傻孩子,天子脚下,岂有俗物,那庙会自也是精彩无比。”姜远达乐呵讲道过几日他便将带大伙一块感受感受盛京的大好风光。 “啊?”姜语丹不可置信,似乎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嗯?”姜至饮下最后一口小米粥,还未曾反应过来。 姜远达大手一挥,向众人宣布姜府即将北迁,他早已在盛京置办好宅院。 “叔父,可是出了什么事?”姜至大为不解,这住得好好滴,咋突然要提前搬家了。 姜远达简单交待一句由于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