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神奈川的杀人案件。
不,准确地说,他只是担任“领路人”的角色而已。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然后,十八岁的新鲜社畜就亲身体会到了,何谓“人生处处是惊喜(吓)”——
“好呀,敦君,真是巧呀~”
“……”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被倒吊在捕捞网上,一脸高兴地向他们打招呼。仿佛这里不是案发现场,而是什么户外的踏青圣地。
中岛敦忍了很久,最后憋出一句:
“你……又入水自杀吗?”
“没有啦,一个人自杀什么的已经过时了,敦君。”对方保持着被倒挂的姿势,竖起食指得意洋洋地说,“我确信要死的话,果然只能和美女殉情——啊,殉情,这甘美的回响。相比之下,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是多么的空虚……”
中岛敦:“……”
江户川乱步:“。”
其他人:“???”
风衣男——太宰治完全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心情,自顾自地飚完了一顿咏叹腔。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面前摇摇欲坠的可怜人虎:
“话说,敦君,你在这里干什么?”
中岛敦:“……”
中岛敦:“我在工作。”
太宰治:“工作?什么工作?”
中岛敦看着眼前毫无前辈模样的前辈,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如此美丽的女士,真是红颜薄命啊……”
黑发的青年五官扭曲地看着死去的女人,表情简直称得上是悲痛欲绝,“既然要死,还不如和——”
仿佛突然看到了什么,原本正在即兴抒情的太宰治,声音凭空中断了一秒。
中岛敦:“……”
中岛敦:“……太宰先生?”
太宰治没有说话。
仿佛整个人被按下了暂停键,青年的表情和动作都静止下来。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的不远处,目光放空,好像灵魂已经飘离了此地。
中岛敦茫然地抬头看了过去,然后愣住了。
一个穿着白色裙子、披散着黑发的女人正朝着海滩这边走来,眼看就要接近警戒线。有注意到她的巡警立刻上前拦人,同时向对方询问了什么。
于是女人停了下来,和巡警说了几句话,又看了一眼这边。
然后……那名巡警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了看中岛敦他们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之后,朝警戒线的方向快走了几步:
“警官,这位小姐说,她来找那位穿着风衣的先生说几句话——那位先生,您认识她吗?”
“……”
太宰治没有说话,而深雪也没有等人回答的意思。她跟在巡警身后过来,和半跪在不远处的男人四目相对,语气自然地问:
“太宰先生,我的衣服怎么一件都找不到了?”
太宰治看着她,表情看起来也很正常。然而他的眼神发直,声音虚浮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已经放了三年,打算之后买几件新的。所以上次收拾东西的时候,我顺手打包寄回你爸妈那里去了。”
深雪眨了眨眼:“好吧。我常用的那几张卡在哪?你没透支吧?”
“……一部分给了你弟弟,剩下几张在书房右边第二个柜子里,我的工资卡下面。我没动过,上次给你买润肤乳的时候钱不够了,最后刷了国木田君的卡。”
“那就太好了。”深雪说,仿佛完全没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那你继续,我先回去买几件能穿的衣服。对了,我在你裤子口袋里找到了钱包,就买了张票过来,等我取了钱就还你。”
“……”太宰治再次陷入沉默。
或者说,从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怀疑自己一直没睡醒。
但是又不敢去确认,生怕醒来之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深雪姑且当他是同意了,转身就要走。所有人呆呆地看着她,还没消化掉刚刚那段对话的信息,就看到地上的男人瞬间消失——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警戒线外,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臂。
“太宰先生?”
深雪回头,表情疑惑地看着他。
太宰治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从额头一直看到发梢。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张脸,在过去的三年间,除了偶尔来探望深雪的亲戚和朋友,太宰治几乎和她日夜相处。
……嗯,至少晚上是在一起的。
他盯着她看了足有十分钟那么久,到后来几乎像是单纯的发呆。难得对方也非常耐心的任由他出神,直到几分钟后,警戒线那边的箕浦警官先受不了了:
“既然是你们侦探社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中岛敦语塞,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是同居人吧,而且,至少是双方都对彼此抱有好感的关系。”在小脑斧满脑子浆糊之际,旁边的名侦探语气平淡地丢出了一颗炸|弹,“长相也有点熟悉,是某个隐退了的明星吧。”
中岛敦:“……“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看什么? ? ?
警戒线之外,终于看够了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