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只觉得离谱,反驳道:“这街上驾着马车的不止我一个,况且我已经骑得很慢了,是这小孩自己跑到马车前头,怎么能怪我?”
“再说了,马蹄根本没有碰到小孩,是他自己晕过去的!”
莹桃也跟着帮腔道:“就是,你自己看不好主人家的孩子,怎能怪到我们头上?”
嬷嬷说不过她们,又不敢跟她们动手,就朝着脏脏包发泄,用力一脚踹在脏脏包的腿上,骂道:“都怪你这不长眼的破马!”
脏脏包痛地发出一声嘶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地低下头。
江岁欢心疼得揉了揉它的腿,脏脏包多好的一匹马啊,耳朵被蜱虫折磨了那么久都只是脾气暴躁,并没有真正伤过人。
这才刚好了一天,就被人给踹了一脚!
她撸起袖子刚要发火,就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晕倒的栾青后,一巴掌打在了嬷嬷的脸上,“看你干的好事!”
这个夫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官家太太,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嬷嬷连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哀嚎起来,“冤枉啊李夫人,都怪这个女的驾着马车伤了小少爷,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李夫人看向江岁欢,神色凌厉,“是你伤了我儿?”
围观群众有好心人大喊道:“不怪这位小姐,是你家嬷嬷没看好孩子,孩子自己跑到马车前头被吓晕了,这位小姐的马压根没碰到孩子。”
江岁欢对这位好心的路人点头道谢,并且记下了这个路人的相貌,等她以后开了医馆,这人若是来看病给他打五折。
李夫人左右开弓又甩了嬷嬷两巴掌,“还敢撒谎!”
接着她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吼道:“把这个嬷嬷带回去,家法伺候!”
江岁欢没功夫管他们的家务事,她看着小男孩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说道:“这位李夫人,正好我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检查一下贵子的身体?”
李夫人打量了她一眼,质疑道:“你一个小姑娘,还会医术?”
“嗯,会一些。”
“不了,我儿只是吓晕了,回去找府里的大夫看看便可。”李夫人不相信江岁欢,姿态高傲的拒绝了。
江岁欢也不在意,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我看你儿的症状不像是被吓晕,建议你快些回府找大夫,否则有性命之忧。”
李夫人看着怀中的儿子,他的脸色白中发青,越来越难看,她犹豫了一下叫住江岁欢:“姑娘等等,你说我儿不是吓晕了,那是怎么回事?”
江岁欢默不作声,李夫人咬了咬牙又道:“请姑娘帮我儿诊治,如果你能治好我儿,我愿意给你五千两!”
周围人群瞬间喧哗起来,好家伙,五千两啊,有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自称大夫要给栾青看病,李夫人却态度坚定地拒绝:“不,我就要这位姑娘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姑娘总给她一种很厉害的感觉,她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
江岁欢这才转身走回来,对着李夫人怀中的栾青仔细检查了一番,把完脉,她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李夫人紧张起来,“姑娘,我儿怎么了?”
“确实不是吓晕的,而是中暑了,真是奇怪。”
江岁欢摸了摸下巴,“今天的天气也不热,为什么会中暑呢?”
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栾青的脖子,怔了一下,伸手拨开其衣领,发现里面的亵衣竟然是冬天穿的款式。
这大夏天穿着冬天的亵衣,就算天再怎么凉快都不行啊。
李夫人见状怒火冲天,怒骂道:“这该死的嬷嬷!竟然给我儿穿冬天的亵衣,怪不得我儿会中暑!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江岁欢拍了拍李夫人的肩膀,“莫急,当务之急是救你的儿子。”
她迅速脱下栾青的外衣,把里面厚厚的亵衣脱了下来,让莹桃去旁边的茶水摊上买来了一壶凉茶。
她先倒出一杯茶水给栾青润润嘴巴,然后用剩下的凉茶沾湿了帕子,敷在了栾青的额头上。
这时栾青已经好了点,额头上也不流虚汗了,江岁欢把手伸进袖中,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打算喂小男孩喝下去。
李夫人拦住江岁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藿香正气水,清热解暑,你要喝吗?”江岁欢又拿出一瓶塞进李夫人手中。
李夫人将信将疑地喝了下去,这水的味道微微发苦,但喝完之后身体好像确实舒服了些,便由着江岁欢把藿香正气水喂给了栾青。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栾青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抱住了身旁的李夫人,“娘,我不想跟嬷嬷在一起了,嬷嬷一直吓唬我,说我不听话就把我给扔掉。”
李夫人搂住栾青轻声安抚着:“没事了,栾青,娘已经把嬷嬷赶走了。”
江岁欢看栾青已经醒了,起身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再不去牙行人家该关门了。
“姑娘留步!”李夫人喊住江岁欢,温声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儿,姑娘可否把住址告诉我,我差人把银子给姑娘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