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窗户前头,她伸手拉上了窗帘。
这老式院子,窗户都挨着门,正对着院内的。
迷迷糊糊之间,我却觉得眼皮有点儿发沉。不知道为什么,还真的有了困意。
恍惚之余,我掐了自己一把,刺痛只是让我清醒了两秒钟,那种困意就愈发的强烈了。
甚至眼睛都快要抬不起来,有一种想倒头就睡下的感觉。
这就令我格外心惊。
在这地方,哪儿能说睡下就睡下了?
狠狠的咬住嘴皮里头,用力一使劲,顿时口腔里头满是血腥味。
登时我就清醒了过来。
徐诗雨此刻迷迷糊糊的朝着床边走去,她直接便倒在了床上,砰的一下没了动作。
这简直是见鬼了,这屋子里头肯定有问题!
我正要去将徐诗雨拉起来,把她弄醒。
却忽然发现脚似乎被什么东西扒拉了一下。
冷不丁的,我头皮就一阵发麻。
床底下,有什么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低头去看。
一双溜圆的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忽而一下,蜡烛还灭了,顿时房间重归漆黑!
我心里头暗骂了一句操,真有东西。
一瞬间,我就啥也看不见了!
猛地回过头去,背后却站着个苟着腰的老男人,他皮肤就像是久不见天日,病态的苍白。
一双眼珠子却很大,几乎快掉出来似的,眼角的鱼尾纹很深,乱蓬蓬的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透着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他很瘦,瘦的就像是干骨头架子似的,手里头还抱着个襁褓,里头鼓鼓囊囊,似有小孩儿在动。
“你是哪个?站我家门口做什么?”尖细的声音,有点儿像是女人,总归是男人的中气不足。
他神色颇有几分警惕的看着我。
我的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蹦出去。
人吓人,吓死人,哪儿有正常人说话之前,还冲着别人耳朵后头吹气的?
这人年纪没那么大,不像是徐诗雨的爷爷,这就是她大伯?
我眼皮微跳,正要开口的同时,徐诗雨却站了起来。
她抿着嘴,直视着那老男人,声音略有几分清冷。
“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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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和我介绍道:“这是我大伯,徐大闽。”
徐大闽诧异了两秒钟,脸上便有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笑容。
“诗雨啊,很多年都没回来了,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你总算想起来回家了。”
徐大闽语气没那么尖锐了,却还是透着几分娘。
“这是你对象?进屋坐坐吧。我和你爷爷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呢。”
他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走至前面开了门。
徐诗雨冲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也就没多开口。
主要是得看看她爸妈的尸体,再看看她爷爷和大伯有什么问题没有,没必要多费唇舌去解释。
可我心里头也有几分疑惑,徐大闽怎么会抱着一个孩子?
他们家按道理就只有一个老大爷,和他这个老光棍,也没听徐诗雨说还有别的人。
下意识的,我又低头瞅了瞅那搪瓷碗。上面和周围都是黑红色的斑驳痕迹,都是时间长久之后的血迹。
吱呀的声音响起,院门被推开了。
徐诗雨轻声喊了我一下,也过来挽起我胳膊,拉着我进了院子。
我身体略僵硬了一下,也放松下来。
院子里头没灯,光线来源于开着的堂屋门,里头有个三层的架子,点了好多蜡烛,幽幽的光线一晃一晃的。
进了这院子之后,我就觉得周身更是冷飕飕的,好像是左右四周都有人在偷偷的盯着看一样。
尤其是觉得寒芒在背的感觉更强,心里还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暴躁感。即便是我,也莫名其妙的升起了这种情绪。
这暗箭射人凶的凶宅,果然非同小可!
“大伯,爷爷应该睡了吧?这么晚了,就别把他喊醒了,我和我对象在家里先住一宿,明天我有事情说,您也先去休息?”恰逢此时,徐诗雨轻声开口说道。
徐大闽回头瞅了我和徐诗雨一眼,说了句:“你爷爷估摸着已经睡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好去喊起来,先在家里头睡一觉也行。”
徐诗雨低着头,定定的看了几秒钟徐大闽怀中的襁褓。
徐大闽后退了两步,他又笑了笑:“隔壁的街坊喝酒,让帮忙抱一抱孩子,明儿就送走。”
他回头就进了堂屋旁侧的一个房间。
我却觉得到处都是不对劲的,徐大闽看上去太阴森,哪儿会有人让他帮忙带孩子?
可我也不能无端生事,徐诗雨压低了声音轻声说了句:“等睡下来了,再找院子里头,我大伯脾气怪,尽量少说话。”她声音特别小,除了我,稍微远两步都听不到了。
接着,徐诗雨就拉着我进了右侧另一个屋子。
她伸手顺着墙边拉了两下,啪嗒啪嗒的声响,分明是那种老式的拉灯开关,现在农村里头也有不少这样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