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最终还是被打翻,茶水溢出来,一圈圈水渍被茶盘吸收。
陈静安将茶杯扶正。
她没想过沈烈知道她是装睡,知道却又不当场拆穿她。
“……我不会。”她细若蚊吟。
沈烈无声一哂,笑意达眼底,眼睑的痕迹有些重,笑过,他看她:“怎么紧张成这样,好像我是强抢民女的恶人?”
他将茶壶里的茶水倒掉,洗净擦干,重新再来一遍。
陈静安心底唔了声,他对自己的认知倒很清楚。
但眼见他不再提,她也跟着松口气,后来找复习的借口,先一步离开。
期末考结束,便是暑假。
陈静安早已经提前抢好机票,一直没跟沈烈提过,晚上在浅湾吃饭时随口道:“我们学校七号放假,我提前两天考完试。”
“让纪弘帮你搬行李。”沈烈停筷,他从学校出来太久,对学校假期已经没概念,之前也只知道她在复习。
“不用,我考完后就在宿舍收拾行李,第二天上午的飞机。”
“这么赶?”
“嗯,之前一直是这样,已经跟爸妈说好。”
“暑假多久?”
“两个月。”
再见面,就已经是九月。
沈烈温和笑笑:“没有一点不舍得吗?”
意识到他说什么,陈静安顺毛嗓音温软:“我会想念你的。”
如甜似蜜。
他清楚这句话里惨杂的水分,依然受用勾动唇角。
“好。”
沈烈答应这样快,快到陈静安都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会执意让她多留些时间,机票改签就好,至于对父母,则是扯谎乐团要集体加练,她想好他所有可能话术,又想出怎么回,可他只一个“好”字,前面的准备都显得有些多余。
“过两天要考试,后面可能就不过来了。”
沈烈依然好脾气说一个好字。
有些意外。
陈静安重新握住筷子,心底到底是高兴的。
她洗澡出来时,沈烈人在阳台,窗帘拉开留下白色的里层,将合未合,他背对着她,松垮的睡袍也被两肩撑得有型,他手边有半截烟,听到推门声,回过身的同时,拿过烟灰缸将烟摁灭。
“过来吹风?”
陈静安想了想,他今天已经如她愿,她也该有所回馈,还是走过去。
这个时间,气温已经降下来,在黑夜的遮掩下,夏风徐徐,也透出几分温柔,她站在他身边,往外望,这里有着绝佳地段,视野开阔,入目处事繁华城市景象,灯光昼夜不息。
空气里,残留着很淡的烟草味。
站了会,陈静安仰头想说自己该去看会儿书,话音还未冒出来,沈烈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下来。
她站立不稳。
沈烈便托着她的细腰往自己身边送。
要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合。
但怎么够,仅仅这样怎么够,火势一旦烧起来,人失去思考能力,像动物一般一切行事凭着本能。
阳台没有封闭处理,对她而言这里跟室外没什么差别,一想到可能被看见,她动作有些抗拒,但也不过是纸老虎,她被禁锢在紧实双臂之间,被迫承接,只能羞耻地紧紧闭眼。
“不要在这,沈烈,不要。”
齿缝里溢出声,声线似在颤栗,也不尽然,声音断断续续,一些字音被吞入腹中。
“为什么?”
沈烈故意捉弄般地反问,贴着她唇角,喘着气息。
“不要。”
“你叫我什么?”
“沈烈。”带着些许哭腔。
没有回应,他咬着她的唇瓣,很轻,啃食一般,她唇瓣发烫,舌根发麻,他故意逗弄她一般,击破她心理防线。
陈静安恨恨道:“混蛋。”
沈烈反倒笑了,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笑出声,也给她喘息机会,她看着他,感觉那股变态劲又来了。
不,应该是一直在,之前只是被很好掩藏住。
“骂早了。”
沈烈忽然托着她的臀,抱起来,天旋地转间,她被送上床,阳台门还未关,风灌进来,仿佛是被邀约观赏嘉宾。
陈静安咬唇,脸色几乎滴血,沈烈直直盯着她,分明骨节的手指撬开她的唇齿,放开她的唇。
心里刚有阴暗的念头,又被他狡黠擒住下巴,被迫张开,两人再次接吻。
陈静安二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身体如此陌生,她像是路边干焦的野草,被飞溅出的火星点燃,风一吹,她旺盛燃烧起来,滚烫灼热,搓捻成灰,她受不住这样的煎熬。
是风中落叶,是无根野草,她止不住地抖。
沈烈贴着陈静安的耳边,低沉粗质嗓音颗粒感十足,让她别怕。
她偏头闭眼间,目光一扫而过,肩胛线条分明,精瘦却不柴,肌肉紧实,他气息浓郁,几乎占据她所有的嗅觉,屏蔽掉一切无用的讯息。她企图绷着脸,以此证明自己并无感觉,但当身体出现异样时,她怎么也支撑不住,只能咬唇不泻出半点声音。
“快乐吗?”沈烈问陈静安,她闭口不答,心里早就如焚,快要将自己烧干。
“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