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撩起长睫,湿润的眼,许多种情绪被掩藏。
“好。”
沈烈没抬眼,长杆擦过巧克粉,他握杆附身,贴着桌沿,击出一杆,白球擦过黄球,很低级的失误。
陈静安不记得最后怎么离开的会所,大概踉踉跄跄,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狼狈,以至于纪弘很担忧地跟上来,问需不需要送,她没直接回答,直到出会所,被一阵夜风吹过,才清醒过来,问他能不能送她回浅湾。
有些东西要拿。
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沈烈准备的,她用的也不多,带走的是自己的东西,一些曲谱,还有一些书跟电脑。
东西不多,所以也不要多长时间便下楼。
纪弘意外:“就好了吗?”
“嗯。还要麻烦你帮我删除下门上的指纹。”既然不会再回来,留着也没用。
“……好。”
纪弘准备送陈静安回去。
陈静安摇头,笑容淡淡:“不能再麻烦你了。”
纪弘才明白让自己送到浅湾怕也是为了删指纹,之前不太理解,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到这一步,就真的这么坚决吗?直到他陪着她回来,收拾东西,然后搭乘出租离开,才真正认识陈静安,是个看着很温柔,但心很冷的姑娘。
她要的不多,所以对不要的东西,都很坚定。
等这边结束,纪弘拨过电话:“沈总,陈小姐已经走了。”
“嗯。”
冷淡漠然。
纪弘还想说点什么时,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陈静安将东西搬去出租屋,之后的几天又置办一些东西,周末时父母从江城过来,听父母挑剔着房子太偏太老,真要在外面租完全可以换套好的,也不是租不起。
“我觉得很好啦,也不是常住,再说这里租金也不便宜,能用这个价格租到已经很划算。”
“你一个人,不安全。”
“放心,我会注意的。”
既然陈静安不肯换,陈父就将屋内外检查一遍,配上安全锁,很多设备都已经老化,水电两路都检查一遍,能换的换,能修的修,将安全隐患降到最低。
最后还是陈静安将两位带出出租屋:“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都在捣鼓我那房子吧?”
她陪着父母在京城游玩一趟,去几个景点打卡,吃饭时间全在劝她多吃一点。
陈母捏着她没多少肉的手臂:“怎么照顾自己的,再瘦下去就只有骨头架子,干巴巴的,是不是什么事不顺心?”
“没有,可能是最近训练太紧张,时间一紧,就容易忘记吃饭。”
“那怎么可以,不吃饭,身体怎么熬得住。”
“知道了,一定多吃饭。”
陈母知道她性格,也就是光说好听的哄自己,临走的前一晚亲自做了顿家乡菜,又炖好汤,监督一般,要看着她多吃一些。
陈静安握着汤勺,看绿豆莲子出神。
“怎么了?是不是手中,糖放多了?”陈母见她迟迟没落下勺子,问。
“没有。”
陈静安笑了下,低头认真喝起来,分明是甜的,入喉却发苦,她仰头:“妈,很好喝,谢谢。”
“跟妈妈有什么好谢谢的?”陈母摸摸她的脑袋。
送走父母,陈静安生活更简单,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日子过得很快,已经到巡演的时间。
巡演前,阮灵约上几个还在京城的朋友来给她送别,晚上,在露天的烧烤摊。
刚出学校没多久,老板跟同事都能吐槽许久,杂七杂八的事,总能磨灭人的心志,才过去多久,就有些颓意。
陈静安叫停互相诉苦的气氛:“说好是送别,怎么好像我要临终,这是最后一面吗?”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能说,都不许丧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多喝几杯。”
“干杯。”
“应该有点祝词。”
几个人互相看看。
陈静安举杯,碰撞上去:“那就祝我们都会有大好的未来!”
会有的。
人,永远是往前走的。
陈静安在心底默念。
—
沈烈看起来挺平静。
日子正常过,工作不止,他行程几乎没什么空挡,连轴转是常事,早上人还在京城,中午已经踏足另一座城市,是数年如一日的工作常态。
沈家最近不太太平。
苏念深被找回来,因他母亲的关系,沈敬琛在大多数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年寄人篱下的自卑,在突然触摸到权与钱后迅速膨胀成一种自负,飙车玩女人什么都沾,追求各种刺激,最后只能需求药物上的感官刺激。
半夜,沈烈将他从里面捞出来。
人还不太清醒,头昏脑涨,眯着眼好半天才认出他,西装笔挺,神情冷漠倨傲,居高临下般睥睨他一眼,让底下人将他带回车里。
“难为你这么讨厌我,还要大半夜从里面给捞出来,谢谢啊,沈敬琛养条狗都没你这么听话。”你这么讨厌我,还要大半夜从里面给捞出来,谢谢啊,沈敬琛养条狗都没你这么听话。”
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