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是人?”太上皇嘲笑不已,“连他们家那摊子事都管不明白,他们还能管好这么大一个天下?”
而后怒道:“你不要拿这些闲事来烦我,我都多大岁数了?”
李征叩请:“既如此,白糖贸易之事还需太上皇做主。”
太上皇没有再做推辞,带着李征去文华殿,皇帝正好在吃糖,得知有绝对把握截断白糖贸易,皇帝根本没有多做考虑。
但他不相信李言这个出身文官家族的人。
“对这些人要有个节制。”皇帝说。
李征道:“那是个机敏之人,他要的是货物而不是兵权。”
太上皇遂定下计较:“就以王府名义,凭巨量白糖在浙闽糖商中立足。这个李言给他个锦衣卫千户所副千户,不要小气,叫他只管做事。至于所需舟船却难,咱们不是没有人手,只愁没有船只,江南吃不上饭的渔民多得很,早在几年前便筹措了一批。”
李征假意建言:“可节省一批南都建造银两命内帑打造。”
“那是给四王八公与外廷送钱,”皇帝想想道,“罢了,叫曹化淳尽快打造一批,叫这个李言从浙闽一带先购买一批。”
李征掐掐算算,铁甲船暂时不能放出去,他还需要大量铁甲船,在渤海黄海水域四面合围黄台吉甚至打到倭岛去。
但若用白糖换来一批船只,这应该不是太难吧?
太上皇便提起一件事,当年荣国府可是在江南督造过海船的,可惜荣国公的子孙不成器,贾代善又一心想要转入文官世家序列,大好的大虞江南造船厂就落入了镇国公手里。
“如今在潮州北部就有当年从南都搬过去的一个造船厂,镇国府与南安郡王府过往甚密,南安王府如今把持着西南对交趾之五万步骑军,麾下还有百余战船、两万余水军,粤海将军周琼把持着广州水师、琼州水师,全靠镇国公子孙在后头给他们供应船只。”太上皇说。
李征心道难怪,他手里拿得出来的宝货,一笔又一笔的赚财富,二圣对此竟然并不十分在意。
天家被贵勋集团与外廷都逼迫成只控制南都与江北这么点区域了,他们岂能在意他手里拿得出来的那点真金白银?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南都重建暴露出来的他这个武烈王的实力只怕要引起二圣极大的警惕。
“要防着点才是。”李征心想道。
忽然,皇帝问道:“我们不是能以银子换铁甲船?若是给白糖贸易商队一百艘铁甲船,一面以之赚取利益并截断这些人赚取海上贸易之利之路,一面训练我们的水军,你以后能拿得出多少挟制他们的?”
“不行,铁甲船决不能给商队,”太上皇当即否定,教导道,“皇帝,东番之红毛鬼、浙闽之海商不聚而歼之,至少灭其主力大部,迫使之不敢与我们抗衡,海路便是堵塞的。如今拿的出铁甲船便足以引起他们重视,他们会避免与我们进行一场决战,这不利于我们。”
他掐掐算算片刻,咬咬牙道:“撤下东部水师之一部分,待铁甲船到手,可伺机先解决早已不归内廷挟制之山东水师。如此一来也可以造成一个假象,让这些被大量白糖打蒙了的家伙拧成一股绳,要在东番海域与我们做一次决战。”
这下压力来到李征手里,他拿得出千艘万艘战船,可他手里没有人,还怎么跟倭寇、荷兰冒险者、浙闽海商(海寇)决战?
好在从山东蓬莱撤下来的水师是太上皇控制的,这些人的到来可缓解李征的燃眉之急。
遂定下此事,太上皇立即让东厂派人传旨,叫山东水师一部迅速撤出序列南下,并并入御林军序列。
这是要分出一部分转入海洋贸易护航编队的,剩下一部分就地学习铁甲船操纵、转入由内廷直接掌控的禁军。
太上皇依旧不敢放心,连忙回转武英殿又去找可用之人。
皇帝与李征通报北方战况。
东北战场目前还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依旧是黄台吉派遣主力部队威慑宁远一线,小股部队在辽西大肆掳掠。
但漠南局势越来越战云密布。
“总督宣大、山西的卢象升多次密报,晋商蠢蠢欲动,个别官员与他们往来很密切,晋商与黄台吉可一直没有断了往来。”皇帝忧心忡忡,“如今,榆林方面贺人龙与高迎祥在要不要出兵主动进攻漠南诸部问题上有矛盾,大同方面悍将曹文诏叔侄一心求战要进入草原深处作战,卢象升只能强行予以压制。”
这也就罢了,根据锦衣卫密探发回来的报告,漠南诸部如喀尔喀,如鄂尔多斯部,原本皇朝在北都之时他们尚且对朝廷有臣服之心,如今朝廷南巡,他们已经公然与黄台吉往来,年来有臣服于女真之意。
“卢象升预判,诸部只怕要策应黄台吉,对宣大山西一线进行总攻。”皇帝叹息道,“如此之局,卢象升以为应当以长城为基础耗费草原诸部实力,曹文诏叔侄确认为应当趁着漠南诸部还没有准备好,我军出大同对漠南进行镇压,将帅由此十分不和。”
“这岂能不出问题!”李征惊道,想想手里已有的物资,他当即恳请,“陛下,无论榆林还是宣大,如今都在传统将门势力手中。榆林镇虽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