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岂能不下手?
处理掉一个李守中,你们该安分守己的就不要再跳了!
九月初六,小朝。
文华殿上,三宰辅装聋作哑,八王六公催问:“西南安南叛军进攻越发凌厉,半壁江山有旦夕倾覆之虞,中军既已到松江府,为何还不南下?”
皇帝惊怒,西南局势如今一日一报,秦良玉扼守要冲叛军根本无法打过来。
你们是怎么看出攻势越发凌厉的?
鲁王启奏:“军中虽尚且有三分御敌之心,民间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既中军已南下,应当即刻走海路赶赴安南迫使其退却。”
然后呢?
“应当与之议和。”福王启奏,“安南之地,以强汉盛唐尚且不能屯兵驻守,国朝如今四方征战,西域尚未安宁,不值得在此烟瘴之地逗留。可杀武氏,以其余人为安南国主,使之为国朝南天门。”
“二位亲王所言极是,”刘宗周谏言,“兵情如火,何日南下臣不做建议,然安南之地不可为国朝累赘,国家财富不能耗费在无法创造财富之地,否则反倒使国内空耗粮草,终而不得不又放弃掉。”
皇帝不予回复,什么时候南下外廷说了不算。
秦良玉得后续运到的大批量草,昨天还上奏称中军若攻击安南不能着急。
因叛军阻断交通,秦良玉至今还不知道升龙府之变,但根据敌人进攻越发猛烈且不惜代价的做法,老将军看出安南国内必发生了变故。
按照她的想法,这时候中军不但不能着急去攻击升龙府以解西南之局,反倒应当静观其变。
她的判断是升龙府聚集的各国联军或许闹出来一些不愉快,前线统领各国叛军的武氏大将应当要利用战争耗费前线的别国之军。
那就让他们勾心斗角,再坚持一两个月,敌军必然内讧。
见皇帝不予理睬,水圭启奏:“可使先头部队先行南下潮州府,臣听说东南海商得知安南叛乱,个个义愤填膺,正筹措粮饷准备以商船袭击升龙府以为朝廷出一些力气。若先头部队抵达,可与之联络。”
皇帝神色微动,若如此,那机会可就来了。
若如此南下,李征只能以平叛解决敌人。
但若再加上欺君之罪呢?
“此事朕会与武烈王商议,今日不做讨论。”皇帝笑道,“给这些人发个书信,朕体会他们忠君报国之心深远,若果真有此心,朝廷何以苛待?”
水圭催促:“既如此,陛下应召唤武烈王文华殿议事。”
皇帝侧目,半晌冷笑道:“北静王,中军屡次战争,均朕乾纲独断,非朝廷委派。何日出征,如何作战,外廷尚且不得有任何干涉,贵勋什么时候有资格参与中军征讨之议了?”
北伐东征与外廷贵勋毫无干系,战后可以给他们一点荣誉,毕竟是隆治皇帝的臣子。
可要不要作战,什么时候征讨,外廷什么时候有资格参与讨论并给中军下达指令了?
“陛下此言不妥,”东安郡王称,“征讨安南,乃霍朝恩为先军,秦良玉增援,此次中军南下,理当为其中一批。”
“等你什么时候做了皇帝再说话,霍朝恩之败与武烈王南征无关,外廷贵勋不服,大可以造个反,朕当一天皇帝,便由不得你决策国政。”皇帝呵斥。
散朝后,贵勋来访内阁。
周延儒一推二三五,温体仁水泼不进。
胡应台?
贵勋压根就没去找他。
老匹夫根本不会给臣子说话,他心里只想着皇帝的利益。
吵吵闹闹到九月十五,大朝,外廷到底联合了一批人手,为南征之事,他们打算今日一起发难。
然才上朝,皇帝便通报:“中军奉诏南下,如今怕是已经到东番北部了。”
群臣错愕,什么时候的事?
自然是数日之前。
各方在皇城外密布的眼线根本没意识到李征会突然出发赶赴松江府挥师南下,内廷对京师的掌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严密十分各家没办法及时得到有用消息。
这也就算了,皇帝还透露:“武烈王回朝之前,早就去升龙府解决了武氏逆党,如今的升龙府乱成一锅粥。”
满朝寂静的落针可闻。
如如此,那岂不是,其实不是……
“粤海将军周琼无能,且暴虐,武烈王已罢免其粤海将军官职,黜落为琼州府知府。南海水师如今在镇远郡主掌握中。”皇帝揶揄,“你们其中有一些人,这些天不断与周琼往来,他都没跟你们透露吗?”
水圭泣不成声。
完了,全完了,被周琼这个叛徒把他们八王六公一起装进去了。
时至今日,也唯有……
不,这不对!
水圭陡然反应过来了,如此大事皇帝今日才给他们通报?
这不是冲着安南叛军来的,中军能悄无声息打到升龙府,就有能力再一次横扫安南叛军。
如此保密,那只能是为了将他们这些人引诱到陷阱中!
东南危险!
不及他质询,乐善郡王抢出列怒道:“陛下此举,岂不叫江湖之中忠义之人寒心?”
“不算太笨!”皇帝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