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莽莽撞撞过来询问,的确是为了楚湘王,只是却不是儿女私情,另有隐情而已。”
慕绾绾说得这般诚恳,慕正听完久久不语,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若是旁的女儿家和我说这话我只会以为是娇羞作态,唯有你这般说了,我便知晓你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其实为父心里到宁愿你是真的对那楚湘王有意,这般为父反倒是能坦坦荡荡做事,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畏手畏脚。”
慕绾绾低头不语,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是为难慕正。
她如果是真的心悦容御天,那慕正也好满足慕绾绾,不过就是给二人说一门亲事,虽说当今圣上不大喜欢大臣和皇子相交,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却也不妨什么大事,就是容御天他娶一门侧妃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偏偏慕绾绾不愿意。
她知道自己若是想要嫁给容御天,最高也就是一个侧妃,可扪心自问,慕绾绾对容御天的那些好感并不足以慕绾绾做出这样的让步。
她宁愿自己再嫁给一个平凡的男子做正室,甚至就是一辈子不嫁,慕绾绾也绝对不想做人妾室,天生低人一头。
慕绾绾刚刚说
自己想帮助容御天不为儿女私情,也就意味着慕正若是真的帮助了容御天,基本就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容御天这位不受宠的九皇子站在了统一战线了。
慕绾绾想了会儿,复又抬起头道:“父亲的为难女儿也是知晓的,我也并不想逼迫父亲,凡事讲究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女儿是绝对不会让父亲陷入不忠不孝的地步的。”
“今日我也只是想知道了清楚,绝对不会贸然行动害了全家的。”
慕正仔细看了看慕绾绾,思虑好久,终于还是开口道:“说起来还和你之前被绑架的事情有关呢。”
慕绾绾精神一振:果然就是因为苏州的事情。
慕正没有注意到慕绾绾的神色,继续说道:“昨日发生的事情为父只是有所耳闻,但是楚湘王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我确实不得而知,据消息,当时楚湘王屏退下人,只留父子二人密谈。”
“不过今日的事情我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今儿一上早朝,往日总是吊儿郎当的楚湘王却突然上奏,直言苏州等地今天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紧随其后更是爆发了瘟疫。”
“可是当地的官员却丝毫不作
为,旱灾时不作为,瘟疫爆发之后又任由瘟疫扩大,现如今苏州等地早已经是饿殍遍地,活生生一出人间惨剧。”
慕正说道这里也叹了口气:“楚湘王此事做的很是不错,便是任何人都挑不出来差错,可偏偏时机却是不对。”
慕绾绾对朝堂之事了解并不多,奇怪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慕正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踱步走到了窗边,说道:“今儿是当今圣上的五十大寿。”
“尤其现如今已然是九月底了,大寿的时候就在两个月之后的十一月初五。”
慕绾绾只觉得荒谬不已:“难道说圣上的大寿就可以不管天下百姓的死活了吗?若真的是苏州等地早就已经爆发了瘟疫,恐怕早就已经有了几百万的冤魂,难道皇上不怕……唔唔!”
慕正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恨恨地用手捂住慕绾绾的嘴巴:“你再胡说八道什么!不怕隔墙有耳吗!明日小心你我二人就被人推出午门砍了头!”
看着慕正严肃的面孔,慕绾绾也知道自己失言,她冷静下来,眼眸里面却还是寒冷的。
慕正看着慕绾绾冷静了许多,也就放开了捂着慕绾绾的
嘴巴的手,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书桌面前坐下:“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慕绾绾声音冷的像是冰块一般:“有什么复杂的?”
慕正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颓废:“皇上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励精图治,很是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是最近几年年纪大了,竟不知何时居然迷上了道家方士之术。”
“一开始的时候,也有很多御史参奏,可是皇上却十分固执,坚决不肯解散宫中的方士,甚至还狠狠的惩罚了许多大臣。”
“再加上皇上虽说迷恋,可也并未服用那些有毒的丹药,也并没有大兴土木荒淫无度,只是迷信那占卜之道,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些方士的存在。”
慕绾绾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后面的事情,试探的问道:“莫非是有人对皇上今年的大寿做了什么预判不成?”
慕正点点头:“你猜的不错,今年年初的时候,宫里面就传出来了一道占卜,直言皇上今年的大寿十分重要,若是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那么整个大封朝日后也定会风调雨顺,皇上也会益寿延年。”
“可如果说是今年的寿辰出了什么纰
漏,那么就是大凶之兆,是上天对大封朝的惩戒,此后定然是数十年民不聊生。”
慕绾绾听完眉头紧蹙:“如此荒唐!一个国家兴亡岂能是一个寿辰便能决定的?这般荒诞的言论,分明就是危言耸听,饱含阴谋!”
“何为圆满?何为顺利?何为平安?倘若有哪些心怀叵测之人,故意在寿辰上面捣乱,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毁了我朝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