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抬头,一双眼角淤青,泪眼汪汪,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曹氏却是一眼就认出她了,“哈!竟然是你这个贱蹄子。”
她有些兴奋,左右看了看,见那个黑胖子不在,抬脚就把彩云面前的篮子踢翻了。
辣椒串散落到地,抬脚被曹氏踩得稀碎。
“干什么?你故意踩碎我东西,你赔!”彩云立刻急了,上前去推曹氏。
曹氏于是借力就摔倒在地上了。
“哎呦!打人啦!官差大人快来呀!有人打人啊!”曹氏喊的像模像样,和她一同来的人都笑着看热闹。
彩云立刻就慌了,俞林说过,这里不能打架!会被罚款带走的。
“我没打你,是你自己倒下的!”彩云想寻求帮助,围观的人立刻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哎呦,我的肋骨断了!”曹氏继续哎呦的叫着,非要把巡街官差叫来不可。
王凤娇在后面笑够了,问曹氏,“奶娘,你这是闹哪一出啊!我还要买小奶狗呢!”
“小姐,昨天老奴不是和您说我吃了大亏吗?就是这个臭丫头害的,我今天不把这仇报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曹氏谄媚道。
王凤娇弹了弹没有灰的衣
摆,“行吧,随你便,我也累了,我到茶楼等你!”
有了小姐撑腰,曹氏喊的声音更大了,人躺在地上不起来,头发被她抓乱,哭得惊天动地的!
俞林抱着一篮子瓷碗回来,就看到彩云哭得红肿眼睛,被巡查队的人绑着,与他走个擦肩。
“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抓了?”俞林震惊道。
彩云哭上气不接下气,“小姐钱被一个书生给偷了,去找那偷儿了。我在原地等小姐,却被一个恶婆子陷害,说我打她了,俞大哥你救救我!”
俞林心中一急,这镇子组建的官差职位不高,但是却负责保卫治安,打击生事之人。
一但被抓再想出来,没有十两银子就只能蹲够日子。
进去的轻者七日,重的几个月都有可能!彩云一个小女孩,被带走还不被那些流氓祸害了。
俞林把竹筐往墙角一放,“别急,我去找人,等我!”
想到彩云提到的书生小偷,俞林甩开步子向东街跑,“好你个白湘东,偷东西偷到我朋友身上了!”
俞林这样急,还有一个原因,这白湘东是巡查队长的弟弟,他那院子里黑白两道的弟兄经常凑在一起赌钱。
那么多男人,就算唐小姐
再彪悍也讨不回银子。就算她占到了便宜,有白湘东哥哥在培田镇坐震,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俞林一边跑,一边心中默念唐萦歌不要粗鲁行事,希望白二哥看在他曾经在他手下混过一些日子,能把钱还回来。
跑得几欲吐血时,终于到了东街巷子口小院前,结果院门大开,里面依旧是吵闹的打牌声,和平日没有区别。
俞林蹑手蹑脚走进去,根本没有人理他,暗自松了口气,估计唐小姐还没来,迈腿向外出时,白湘东出现在门口把他拦住。
“俞林,好久没来,怎么一来就走啊?”白湘东说着话,又咳了两声。
他身体不好,墙角的黑衣人就走了过来,代替他一左一右把人拦住。
俞林脸上开始冒汗,“白哥,您这是干什么?”
“哎呦,咱们兄弟可真是忘事,怎么,欠的二两银子,不记得了?咳咳!”
他身后打手从腰间抽出账本,捻了吐抹翻到一页,“二月十八,俞林欠白湘东五百文!”
“二月二十,俞林欠白湘东七百文!”
“二月三十,俞林欠白湘东四百五十文!”
“三月初十,俞林欠白湘东四百文!”
俞林眼神慌乱,越听冷
汗越多。他自然记得这事,可是他的确没钱还,白湘东伸出细弱苍白的手,拍上他的肩。
“这屋里的都是兄弟,你欠我钱,我给你要利息了吗?”
俞林摇头!
“追你讨债了吗?”
俞林头垂得更低,他很不好意思,所以才一直没来。
“白哥,这事我真记得呢!等有钱我一定还!”
白湘东又是一阵咳,有些脱力后,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好几下,“你叫我白哥,哥是不是够义气,一直也没逼过你!咳,可你进了这门,一不提还钱,二不陪兄弟们乐呵,抬腿就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时,屋里两个赌桌上的人都停手了,一个个用叛徒的眼神看向俞林。
俞林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怎么一着急,就把这茬忘了呢!
“白哥,白哥我……唔!”肚子被人重重锤了一拳,白湘东手里就多了一个布包。
“当我真没脾气?五十文钱都免了你了,你小子怀里藏着私却不交,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俞林着急,“白哥,白哥你听我说,那钱不是我的,真的,我替别人办事,赚点跑腿钱,我还要还人家呢!”
白湘东已经把帕子打开了,将红绳串着的一百
文钱提在指上,拿出钱袋放了进去。
钱袋是靛青色绸缎绣的海棠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