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一如主人没离开般,到处都充满生机。
菜园子才洒过水,播种下去的秧苗长得生机勃勃,锄头沾着泥土,随手丢在院当中。水缸里养的鱼欢快的游着,墙角堆放着数个竹筐,灶房里一应吃食都还新鲜。
然而,灶房内充斥着一股子浓郁又难闻的焦糊味,锅里还有做到一半糊掉的饭菜。
司空烨眉头紧锁,心中咯噔一下,这分明仓猝离开的现象,哪是正常嫁娶该有的景象。
他不是莽撞之人,为了印证自己的猜忌,急步向卧室而去,一切生活用品皆在,打开衣柜,新添置的衣服也没有少半件。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猛地冲进院子,院门前站满了围观的人。
刘连翘见他问,挤开众人抢话道:“唐姑娘真的嫁人了,前来迎亲的队伍唢呐喧嚣的,鞭炮就放了半个时辰,公子你怎么就不信我?”
沈三柱识得司空烨,他想上前,可是被村民挤在后头,只好大着声音喊,“公子,你来了,可要救救唐姑娘啊!”
先前,刘味子把司空烨当成唐萦歌的奸夫,大吵大嚷得全村人皆知。这会看他回来了,唐姑娘又嫁人了,都想看这份热闹,几乎是把唐家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司空烨恼
了,猛地拔出剑,周身寒气上涌,“无关人滚。”
他这样子,就像是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谁还敢挤在这。
沈三柱终于有机会,将他看到的一切说了一遍。
“来的婆子说是耿家人要娶续弦,可我看到她们把唐姑娘架上的花轿。谁家娶媳妇会这样,莫不是逼迫的嫁人吧?”
这边司空烨大致猜出是哪个耿家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唐家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他们竟然做出卖女儿的事情。
得知消息,再看天色,刻不容缓直接翻身上马。
“回京!”
“哎,你还没说那女人和你什么关系呢?她成个亲你急什么?”
司空烨:“……”
柏景行真是郁闷到不行,他还饿着肚子呢。
“你说我怎么就交友不慎,认识你了……哎我说你倒是骑慢一点啊!”
培田镇
俞林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探消息。
徐六看到他,忙把人拉到无人巷子,警告道:“你怎么还敢来镇上?柴家来人正四处抓你们呢,昨日白二爷打得可是都察院右督御史的儿子。今一早就把人带走了。罪名是聚众闹事,将人致残。二爷这次祸闯大了!”
俞林听了脸色撒白,他们卖自己的肉串,怎地就惹到
了都察院的人了?
培田镇不能来了,那在溪云村可还安全?
想到唐姐的面馆不日就要完工,得罪了这样的人物,难道买卖也开不成了?
俞林给徐六二钱碎银子当好处费,徐六说什么也没要。
俞林也不敢耽搁,带上吃食快速往回赶,心中盘算着,要是白湘东都出不来了,唐姐和戚家人合作之后拿到钱后还是在村里先躲上一阵,生意稍后再做。
他急着回去报告消息,唐萦歌此时已经被耿家人安置在新房当中。
她手脚被束,半躺在喜床上,一身鲜红嫁衣,繁琐又累赘的发冠歪七扭八的戴在发间。
唐萦歌几次用力挣脱束缚都徒劳,最终只能恨恨盯着床前婆子。
老妇人轻蔑的眼神看着她笑,“老奴劝小娘子最好知趣一些,唐家收了耿家千两白银为聘礼,娶大娘子过来,可不是让你恨耿家的,你心中要有怨恨,就去恨你娘去。”
唐萦歌被人堵了嘴,骂不了,喊不了,只能挖了婆子一眼别开头,表示对这亲事的极度不满。
婆子是耿家的老人了,这是耿家大爷娶得第三房续弦,二年换三位夫人,任哪位下人也对这大房的媳妇重视不起来。
加上唐家只认钱不在意自家姑娘死活的薄
凉态度,更是让婆子心中不耻,一个娘家都不在意的姑娘,又有谁会敬重。
她唾了一口,“姑娘也不用白老奴,一会大爷回来了,老奴自然就退下了。只是做为这后院的老人,老奴还是好生提醒小娘子一句,我要是你,就好生伺候大爷,得到大爷的疼爱才是最重要的事。要是拧着来,还想着走,被抓回来的苦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婆子的敲打的话让唐萦歌莫名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怎么知道自己想逃?还是说嫁到这院中的女人短命都是有原因的?
婆子越是如此说,唐萦歌越明白这门亲事就是一个坑,耿家是什么人家她不知道,可是这个耿家大爷绝对有问题。
奈何她被困在这,逃不掉,跑不开,什么办法也生不出来。
唐萦歌深深地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助过。
天色渐渐黑了,从醒来到这会一个时辰过去,唐萦歌被束缚在床上,身旁的婆子尽职尽责不错眼光的看着她,挣脱不开,那就事到临头再想办法吧!
也就是唐萦歌放弃挣扎时,门外男人略带醉态的声音传进来,“都下去!”
“是。”
守着的婆子警告的看了一眼唐萦歌,同样转身离开。
门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