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烨转身欲走,又怕人在风口受了寒,最终进了内室拿起薄毯轻轻盖在唐萦歌身上。
唐萦歌太累了,盖上被子也只是翻了一个身,发髻散落到脸上犹自睡着。
司空烨轻叹一口气,伸手将碎发拨开,如此一来露出皎皎如月一般的面容,让他视线不由得黏着上去。
唐萦歌睡着了,秀眉依旧蹙着,这么看上去似有解不尽的烦忧。
她睡得并不踏实,羽睫轻颤,粉嫩如婴的唇角抖动着,似是做了噩梦。
“萦歌?”司空烨见到她眼角有泪落下,想将人唤醒,伸出去的手就被抓住。
“别走,别丢下萦歌。”
司空烨衣袍被她攥住,一声别走让司空烨犹豫的心有了决定,坐在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轻拍了拍。
“好,我不走。”
曾几何时,他也做过这样的梦,那时的他多希望母妃不要走。可醒来,除了自己的泪痕,身边连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那时,他还很小,却不得不坚强起来。他不想让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和他一样,脆弱时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伸出手,指腹轻轻触碰到她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又在她的轻蹙的眉间反复的抚摸。
好似这般,能赶走她心中痛苦,只是她的肌肤触感太好,平日里看着就有想触摸的愿望,
这一接触,竟有些爱不释手了。
“不,不行。”君子非礼无视、非礼勿听。他又怎么可无此鲁莽占人姑娘家便宜。
司空烨端端正正坐好,再不敢盯着她看一眼。如此,就好像那份旖旎能够消散一般。
司空烨眼睛向四处看,就看到小几上有厚厚一摞纸,拿起来,最上面一张只写了三个字,《水浒传》。
一页一页翻下去,虽说字迹潦草,笔下无锋,字也不成体,可故事内容却是越看越叫他欲罢不能。
第一回,高俅发迹。
讲一个被药铺潜退的伙计高俅在街头踢球卖艺,因为演杂耍的人拉走了看客,这人就勾结混子将演杂耍的人给打了。禁军教头统领王进见到打人,将高俅等人打散,二人结下梁子。
高俅因为球踢得好,被端王收进了府,后老皇帝驾崩,端王即位,高俅直接升迁为殿帅府太尉,成了王进的上司。
王进见京中混不下去,选择投奔世交长辈,高俅却不想放过他,发了海补通缉令。
第二回,拳打镇关西。
讲王进的徒弟史进与鲁达在茶坊相识,听闻女子哭声上前寻问原由,并赠老汉钱银返乡。鲁达为人侠义,决定为父女子出头,结果将人打死,逃至雁门关。又巧遇老汉,才知当初所救的女子嫁给当地
一名员外。
鲁达被官府通缉,这女子为报恩,托员外将人送至五台山出家避难。
第三回,大闹五台山
……司空烨正看得欲罢不能,一张小手覆盖在纸页上面。
“可好看?”
司空烨抬头,对上唐萦歌睡得粉红如桃花的面颊。
因为人才醒,一双凤眸睡意惺忪,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慵懒妩媚,通身带着撩人的姿态,似是来到人间准备祸害人的妖精。
司空烨不自然地喉咙滚动一下,将纸张放回小几上,点头,“很好看,这是你写的?用来做什么?”
唐萦歌可不敢居功至伟,摇头道:“这些是我幼年读过孤本中的内容,我将他们默写下来的,想起多少就写下多少,闲暇时整理出来,如今也不过才五回内容。”
司空烨想说,这么好看的书,为什么他没有读过,一听是孤本,也就作罢了。
“不知孤本可还留存?”
唐萦歌摇头,“娘亲的嫁妆,被柳氏变卖已十去八九,那时我尚年幼,并不知孤本的价值,柳氏不喜我有所长,那些个书都被她焚掉了。”
司空烨气得拍案而起,“这个毒妇……”
唐萦歌忙提趿下地去拉他,真怕他怒火冲冠再跑去找人对峙。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掩饰小锦的存在的谎言,经不起对峙的
。
“你也不必生气,虽然孤本不在了,可这本书我看过几遍,慢慢得应是能想起来,你说,我找人将它改编成戏文,在雅舍唱出来,会不会有人听?”
司空烨被她娇软小手拉扯住,找人算帐的想法被分去一半的心神,如今被她软糯的话语问着,戾气收敛,目光灼灼盯着唐萦歌生辉的小脸,恨不得想立即抱抱她才好。
不过最后他还是轻咳一声,掩饰住不该有的心思,一本正经道,“你真是一颗会发财的摇钱树,这么好的故事拿来做戏本,亏你想得出来。”
司空烨迫不及待的将后三回都看了,每一回自成故事,而每个小故事看起来又都有所关联。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唐萦歌狡黠一笑,“可建雅舍的地方有了?还是柏公子的宅院!”
司空烨被她的冰雪聪明打败了,轻笑,“呵呵,曾经是,如今是本王的宅院。”
唐萦歌听说之后就好奇,“不是说那宅院是大长公主赐的吗?我们用来开雅舍真的行吗?”
司空烨没想到她都知道了,想到二人讲话时,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