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走,我带你去见唐姑娘。”子丑怒火中烧,右眼角的疤痕都跟着跳了跳,恨不得一脚将地上的男人踩死算了。
正要伸手将人拎起来,他那支独臂被人拉住。
“这位大,大人,你误会了。”
哪怕秦柳语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了,可是她还是有一点害怕,声音里带着颤抖,勉强道:“他,他没有对我如何。”
“啥?这样你还说没有如何?他是不是威胁你!”
秦柳语都快哭了,身子摇摇欲坠地,她是被子丑凶的。
“我们,我们……”
子丑的脸瞬间就黑了,秦柳语越是这样说不清楚,他越是误会。
原来不是什么欺负小丫头,是俩情相悦?
高门大户最是受不得下面的奴才有私情,如果放任这些个奴才乱来,哪里还有规矩。
子丑身上的戾气越发重了,伸手像拎弱鸡一样,提溜起男人就要走。
秦柳语觉得自己这样不行,父亲前两日才走,这一班子的人心差点散了,要不是唐姑娘现在收留他们,又给了新戏本,做了新戏服。
秦家戏班已经没了。
如今换做她掌事,要是一直懦弱下去,将来如何挑起大梁。
她不能让
唐姑娘失望,更不能让下面的人失望。
子丑已经出了院门,秦柳语擦了擦哭红得眼圈直接追了上去,人她拽不住,干脆上前一扑,直接用她瘦弱的手臂将人拦腰抱住。
“你,你别走,我们只是在唱戏,我们是府里的戏子。”秦柳语几乎是用吼的,才大胆的将话说出来。
子丑懵了,先是被事实整懵了,看了一眼被他打晕过去的人,果然,这男人身上的衣服看着夸张花哨一些,原来是戏服。
感受到腰上柔软的小手,又懵了,像他这样的铁血男人,什么时候碰触过如此柔软的身子。
身后的秦柳语还在用哭腔求着,“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只是在排演唐姑娘给的戏本,你快放人,我们不想给唐姑娘惹事。”
子丑回头,天澜苑门口已经有人探头探脑看热闹了。这些人也不出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七八个,再看过去,这些人虽然没上装,可是皆穿着戏服,甚至有一个身上还穿着一身老虎皮。
这下尴尬了,子丑那张跟着主子混际战场遇事从不惊慌的脸,此时却是连脖子耳朵都红了。
“对,对不起。”子丑丢下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又想着自己一拳将人打晕了,刚刚那拳虽然收着劲呢,那人也得伤得不轻。
秦柳语原本还抱着人呢,子丑这一走直接把她带摔了,“啊!”地一声,她手也擦破皮了。
子丑原本掏出二两银子给受伤人做医药费的,见小丫头又被自己带伤了,很是过意不去,抓起人家的小手就查看。
“没事吧,抱歉,伤到你了。”
秦柳语的手被男人抓着,脸上飞红,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关心过,羞红一张小脸,贝齿咬着朱唇偷眼看向子丑。
原本狰狞让人害怕的面容,因为那份担扰中带着的急切,竟让她心乱了起来。
“我没事。”秦柳语抽回手,低垂了头再不说话了。
子丑这才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就放到秦柳语手中,“找个大夫看看,我走了。”
秦柳语再抬头时,子丑高大身影已经跑远了,打开银票一看,五十两。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她想追上去把银票还给对方,身后的人见凶神恶煞的贵人走了,这才敢过来搀扶人。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她,甚至都在误解子丑是不是准备仗着主子的身份,
要对他们进行羞辱。
毕竟这种事在各府屡见不鲜。
秦柳语摇头,“你们误解他了,先都回去吧!”她人也回了天澜苑,心却无法像之前那样淡然了。
子丑闯了祸也没心情管闲事了,果然他这种人跟本不适合管家,只适合杀敌,为此子丑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
出建宁园,因为低垂着头,没有看到人,与人直直撞个正着。
“你怎么走路的?”
来人一身富贵,繁复金丝绣盘锦纹路长衫,腰间一块碧玉翡翠玉佩,凶人时露出嘴里一颗大金牙。
子丑被人怼了,怒目看向来人,紫脸胖子一见子丑的长相唬了一跳,立即陪笑脸道:“我的意思是这位仁兄没事吧?”
子丑冷哼,这种见风使舵的人见多了,懒得一般见识,冷冷问:“你来建宁园什么事?”
主子不在,他要多替唐萦歌安危着想,毕竟这人一看就油滑,别是什么坏人。
“小得免贵姓吴,是为雅舍供应家具,盛平家具斋的老板,最后一批家具已经送齐,是准备与雅舍老板一块验收,收账来的。”
吴泽仁特意把来意说明,甚至有些得意洋洋,不为别的,这雅舍一次性订的
家具可是大单,第一批就几千两银子,他为搭上这样的大人物沾沾自喜。
子丑道:“哦,那是多少银子?”
吴泽仁上下翻了翻眼皮打量子丑,随后有意吹嘘道:“银子自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