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怕他捏久了露馅,连忙将水递过去,让他吃药。
“我不是想着哥你怕苦吗,又那么喜欢吃甜的,我就将你的这份做的精细一些。”
柏景行一仰脖,将一把的糖豆混着药都咽了下去,末了还嚼了一下,看得唐萦歌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好甜,好像还很软。”
唐萦歌手心见汗,虎着一张脸,“哥,你要是嚼破了吃到苦味,下次我就不费事了,直接弄一个鸡蛋那么大的药丸让你啃着吃。”
柏景行忙道:“别别啊,小一点挺好,就是别挂糖了,费事。”
“没事,照顾哥,我不怕费事。”唐萦歌笑意甜甜,故意哄着他道。
柏景行的眼神一下子就悠远了,没有男人不喜欢听好话的,何况那个女子为了他,费尽心力去忙。
人在最脆弱时,心房是被薄弱的,这么些年来,从没有一个人,不参杂半点私心为他。
而义妹,是真心实意的替他着想。柏景行再看向唐萦歌的眼神就变了,被子下的手不自然的攥紧。
唐萦歌摸了摸脸,“哥,你怎么了?”
柏景行尴尬地撇开头,躺回去,“没事,见你又轻减了,我心疼。等鄱阳城门开了,你就回去吧,这里太苦了。”
唐萦歌给他掖了掖被子,摇头,“真正辛苦
的人是你,什么时候哥离开,我再离开。”
柏景行不敢再接话了,因为他觉得他的心在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他怕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乏了,你也记得早些休息。”
唐萦歌应了,却是拿了点燃的艾叶将屋子熏好,仔细地关好窗子,才退出去。
柏景行睁开漂亮的眼睛,他的眼底有红丝,眼神却带着坚定。
“萦歌,哥发誓,日后会用我的一切护着你,就算是子霁欺负你,也不行。”
唐萦歌的确有些累,照顾完义兄,还要照顾东方文乐,没办法,就四人,俞林要干体力活,还要照顾那俩小的,还要负责里外的洒扫卫生。
杨菁有洗不完的衣衫还要帮她做药丸。
彩云要做饭,还要给医署那边送饭,照顾一下不能自理的病人,现在还要帮她做药丸。
柏景行回来后,唐萦歌将他开的药方全制作成了药丸,医署的病人按病情不同,都分到了药,包括太医在内都见到了曙光,甚至觉得自己得病也没什么可怕,治好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医圣在,一切的苦难不过是眼前的困境,会过去的。
泽阳城
司空泽到达吴州多日,他故意绕开疫情最重的鄱阳先去了泽阳城落脚,将带来的粮食与药品分发下去。
新任
布政使戚大人到了之后,没有任何政绩就病倒了。
安王一到,被百姓簇拥信奉为救世的神名,他很满意。
被歌功颂德之后,他做了一件最蠢的事情,在城中搭建了粥棚,为百姓施粥,安王就坐在粥棚后面自得自满。
头两日一切都好,到了第三日,前来领粥的人少了许多,不但如此,还有百姓跪下来求。
“不知朝廷何时能派人医治我们,我儿病了,我们不想死啊。”
领粥的人不少附和,“有吃的又如何,咱们吴州被疫情闹得人心惶惶,出不去,进不来。说不定哪天咱们也要死了。”
“听说咱们封城之前,鄱阳城就开始死人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是空城了。”
“我们不想就这样死了啊,更不想死后被焚烧,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大家伙一听死后都无处安葬,都闹了起来。朝廷派来的大夫说然也在忙着,可他们泽阳城得病的人却越来越多。
安王在草棚帘幕后静坐着,原本是想听万民称颂的声音,没想到听到后面都是抱怨了。
他不知,这疫情爆发,人员不可聚集,而他设立粥棚,让百姓哄抢,短短几日,泽城的疫情就大面积爆发了。
突然,原本麻木立在大锅前施粥的人,轰然倒了下去,身旁的
人战战兢兢地抚摸了一下,额头一片滚烫。
这人扔了勺子拼命向后退,“他发病了,发病了。”
安王也吓得向后退,身边的太医忙拿了帕子掩他的口,一行人饶到后面慌忙离去。
官兵撤去,搭建好的粥棚立即无人值守,百姓一轰而上,将能抢之物全部抢光。
城内其它几处情况大致差不多,安王也不管了,吴州城一众大小官员都聚集在太守府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安王。
司空泽沉着脸,原想着这疫情,他到了,有药了,总该控制住的,现在看来,自己的性命都有危险。
他身边的近臣徐公公附耳:“医圣大人去了鄱阳,听说医圣病前已经得到了控制。安王不如动身过去,将他的药方讨来,让吴州各个城市的官员效仿,这份功绩依旧能落在安王身上。”
司空泽看向他的侍卫季沧,“那边什么情况了?”
“回主子爷,鄱阳传来消息,三日前可用之药已空,医署的人皆已染病,医圣大人时而昏迷,正是安王去送药的好时机。”
司空泽拍手,“好,我们这就启程去鄱阳。”
雪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