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景行向来不喜政事,唐萦歌问他,他也说不清楚。
“不管他来目的为何,只要能救这一方百姓,鄱阳解禁,妹子你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唐萦歌知道,只要鄱阳的凶险过去了,伯父将来回京也不会因治疫不利而被问责。
二人更换了衣物,一同向城门口而去。
因为胡知县通知有一会时间了,他们选择骑马过去,这样也能快一些。
然而,柏景行才走到正街,有受过他恩惠的人认出医圣,当街跪地磕头,“是医圣大人,谢医圣大人救命之恩。”
鄱阳如今已看到希望,多日没有被感染的病患,又陆续有恢复身体回家的百姓,这会街道已不似以往那般死气沉沉。
有了第一人感恩,就有第二人,越来越多的人出来跪地磕头,甚至还有人认出了唐萦歌。
“是医圣和圣女,圣女为我们制药丸,让我们所有人都有药吃,为我等苦难的百姓续命,谢医圣大人,谢圣女大人。”
人们的拦堵和叩谢将路堵得严实,柏景行一时受困在主街道上走不了。
“大家快起来,现在疫情还没过,大家不要拥挤在一处,如今鄱阳药资匮乏,不能再有新病例了。”
百姓听到医圣如此说,赶紧起来,各自散开,人与人都相隔出安全距离,还有人从袖口拿出面
巾戴上。
安王的人马已经进城,远远看到这一幕脸色无比阴寒。
他都看到了什么?
柏景行没等他到来病就好了。还看到所有人对柏景行感恩戴德,对柏景行言听计从,对柏景行万民称颂……
司空泽手握成拳,他做了这么多难道是在给他人做嫁衣的?
季沧见到主子爷的愠怒,忿恨地问:“胡知县,这是怎么回事?”
胡知县额头见汗,他不知道这些个百姓会突然叩谢医圣,偏偏这一幕还让安王看到了。
“医圣大人的确病了,晕迷不醒也无法医治,太医署缺医少药,所有人都染上了疾病。可就在三日前,医圣大人忽然就从昏迷中好转了,不但能出房门了,还研制出一种药丸给大家服用,不但减少了用药量,药效还出奇的好。”
安王看向胡知县,“人都昏迷了,谁治好他的,不可能是那些废物太医?”
安王怀疑是青莲教的人,因为这病也是他们弄出来的,有毒就有解。
胡知县对着唐萦歌努嘴,“下官打听过,医圣昏迷后,是那小丫头衣不解带照顾,没两日这人就见好了。那药丸的方法也是她想出来的。”
安王恼恨,他当然认出来唐萦歌是谁,早前他还曾看上过此人。
他只知此女不但牙尖嘴利,心思灵透,还是个会赚钱的
,只可惜这样人为他七弟所用。原本,那点本事他没放在眼里,如今又想出一个药丸的方法,坏他好事,怎么不让他恨及。
“得到那制药丸的方法,找机会,将她除了。”
想到在路上听到的,又补充一句,“将一干知情人都处理掉,吴州疫情的真相只能是意外。”
胡知县点头,这一点,他已经做了准备。
胡知县故意将东方文乐判教之事瞒下没说,他所担忧的是鄱阳的事情,已经被安王定下处事不利,再多一事,怕是官涯就终止。
“是。”
安王下完命令,再次换上贤王的嘴脸,柏景行将众人劝散后,回头看到安王人马已到,连忙下马。
“草民参见安王。”
“民女参见安王,胡大人。”
安王立即笑脸相迎上去,双手相搀,“早前在京中命人询医圣,就是希望医圣大人能替朝廷解吴州之难,后听闻,您不但来了,还带了药草,今日见到鄱阳百姓如此感激医圣大人,想来疫情已有所控制了。”
柏景行连忙拱手,“安王称在下博文即可,这一次安王在危难之时带来药草,才是鄱阳的真正救星。”
安王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他脸上笑容溢出却不到达内心,只称不敢。
安王的人被安排住进了知县府邸,药材充盈了医药库,当夜
,鄱阳全城皆大欢喜。
安王到来后,街道上不少酒家、店铺陆续开张,就连清净多日的万红楼也热闹了起来。
柏景行饮酒回来后,看到街上的繁华景象,脸色阴冷。
安王这一来,怕是刚刚控制住的疫情又要反复了。
唐萦歌也是愤恨道:“胡知县搞什么,之前连南河都封了,安王一来,这些商户都开始营业,是想疫情再次严重吗?”
“阿谀谄媚小人,糊涂。”柏景行已经想好,鄱阳疫情控制住还好,控制不住,他非要在圣上面前告胡知县一个昏庸不可。
入夜,鄱阳城四下归于平静,人们已进入梦乡。哪怕是南方,十一月初也已入初冬。街道寒风瑟瑟,冷冽的风吹人皮骨。
有钱的人家屋中已燃起炭盆,医署外的病人,病轻的回家等着派发药物,病重的搬进了空置下来的房屋当中。
后半夜,风越刮越大,街道上卷着枯叶尘土,打着旋肆虐着城池每一处。
东城,青莲教一隅,火光渐渐变大,伴随着西风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