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司空烨临时休息的地方。
唐萦歌给他后背上好药,拿出干净的绑带一圈一圈替他包扎上。这个男人的伤真的是太多了,新伤摞着旧伤。
上一次的箭伤才长出新肉,四圈还泛着红,这会又大面积擦伤。
“至少还要两日才能结痂,我都替你的身体鸣屈,太可怜了。”
司空烨拉住她忙乱的小手,握在掌心,“萦歌,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哪怕得到了这几日的养伤时间,也不会如此安心。”
唐萦歌知道他指的应该是石窑的火炮,有了后手,绝对的实力做后盾,才让他这般心安。
唐萦歌抽出手,将早准备好的衣衫往他身上套,“希望早日没有战事,百姓安宁,你再也不会受伤。”
司空烨伸着手臂由着她替自己整理,深褐色素色长衫不带半点纹饰,配上墨色腰带。唐萦歌将他的名配挂到腰间,又看了一眼。
“一会我和你同去吧,赵将军出殡我和你一同送送,如果不是我来到塑州,那个孩子也许还在,那样,他在享受新婚之喜,会小心谨慎得多,就不会冒冒然出兵。总觉得这一切,和我有关。”
“此事与你无关,不过你想去,我们就一同送送他。至于内疚就不必了,他是武将,战死沙场,也算是一种归路。”
二人带着侍卫来
到威远侯府门前,黑漆大门挂着白帆,门前一片萧瑟,连个客人都没有。
人死如灯灭,威远侯一脉算是绝户了,府门前一辆马车也没有,府内也没有人来祭拜。
世态炎凉,一个绝户,又有谁愿多走动。
赵天哲死去多日,原本已立了衣冠冢,后又追回了尸骨,头颅。管家做主,重新打造了棺木,重新入殓停棺。
今日已停灵三日,入土下葬。
侯府原本气派的院落,如今空空荡荡,主子没了,下人也走得七七八八,留下未走的,除了跪在棺前不停摸泪送纸钱的管家赵泉,只有几个做体力活的下人。
司空烨进来,就看到了这副凄惨景象,赵天哲生前没多少人敬重,死后无子女送终,也是一可怜人。
“王爷到,唐姑娘到。”
管家赵泉起身,忙让出蒲团,替二人拿了香烛点燃,二人接过,插到棺前香炉里。
司空烨拍了拍管家肩头,“老人家节哀。”
赵泉哭得更加泣不成声,唐萦歌心下戚戚然。
这个府上,十天前还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新主母,十天后竟是主死仆散一片衰败之色。
看着赵天哲的牌位,心中一时也是千肠百转,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管家终于有哭诉之处,忍不住哀嚎,“我家侯爷可怜啊,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奈何身
子不似常人那般健朗。这些年,连个后人也无,到了地下也无人服侍,老天为什么要这么苛待他。”
赵泉想到主子死后,尸骨还被人烹煮过,哭得更加凄惨。
唐迎歌想到初见赵天哲时,也算是飞扬跋扈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脸的不可一世。早知他这么快就没了,当时自己态度就好一点了。
正在此时,大门外传来女子凄厉哭声,“我的夫君啊,您怎么不等等奴家,就这样去了。”
赵泉猛地抬头,连脸上的鼻涕眼泪都没顾上。
“谁啊?”
女子一声“赵郎!”冲进院内。
来人,身形单薄消瘦,脸颊凹陷、肤色蜡黄,一身素色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一身寒酸相中透着几分病态。
司空烨和唐萦歌同时对视一眼,没认出这人是谁。
直到女子哭嚎到近前,才发现,这不是那个心机深沉,相貌清丽,因为露出本性,被赶走的闻雨嫣吗?
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瘦得都脱相了。
闻雨嫣怀里揣着婚书来哭丧,当然不是真心,她是为接下这若大侯府家业而来,原以为,只会有一点小麻烦。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此时最不想见的两人。
她有意退缩事后再来,可都到了灵堂前,此时退去,怕是再没机会。
闻雨嫣不看二人一眼,直直
扑倒在棺木上,放声大哭,“我的夫啊,雨嫣不过是身体不适不能上花轿,定好了,你另择吉日再迎我过门,怎么这一别,就天人永隔了。”
唐萦歌腹诽,城墙都没她脸厚,当着他们两个当事人的面,也敢将黑的说成白了。
不过,她见司空烨没做声,也安安静静地立在一侧当好人。
别人不知赵天哲为什么会取消婚礼,赵泉却是知晓一二的。
他心中怀疑,不是说,这个女人自己下手,流掉了侯爷的孩子,侯爷一怒之下决定休妻才回来的吗?
赵泉语气不太好,劝道:“这位姑娘,威远侯虽败落了,可是亲也不是随意能认的。念你无恶心了,离开吧。”
闻雨嫣忽然瞪大含泪的眸子,恶狠狠地看向赵泉,“我没有胡乱认亲,我是赵朗三媒六聘,准备迎入府中的侯府夫人,你不认识我,我不怪你。今日王爷和唐姑娘也在,他们是认得我的。”
说着,她对二人道:“求王爷为雨嫣做证啊!”
这本算是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