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没那个脑子,说了一遍又没记住,只能拿个小本子记了,让唐萦歌再复述一遍。
唐萦歌顺便又加了要求,桌布要统一的大红团绒面做的,唱戏的要京都最有名的青衣秦柳语。
敛秋蹙眉,“秦姑娘是雅舍的台柱子,这个要求怕是难做到,这位姐姐可不可以换个人。”
唐萦歌都从焦糖手上取过银匣子了,听闻要换人,刚刚打开的银匣子盖啪地就合上了。
那露出整整齐齐白花花的银子也只是让敛秋看到了冰山一角。
“请不来,那我直接去雅舍订席面多好,反正我男人是漕运最大帮会的帮主,有钱还办不成事。”说着,扭身就走。
敛秋怕到嘴的鸭子飞了,这么大的买卖哪能让出去,忙拦住,“您也说了,有钱还有办不成的事,只要您肯出银子,我们将秦姑娘请来又如何。”
敛秋想着,一百两,请秦柳语来唱一天,已是天价,自己把这百张桌的钱多要他五百两,还能白赚到自己腰包四百两。
她一拍胸脯,唐萦歌立即拿出协议,又把这条加上了。
临了,唐萦歌把那匣银子收了起来,“这样吧,开席面的前一天,我来看看你们的准备,这二百两算订金,剩下的订金我查验完你们的储备我再
交。至于结清帐,就等婚宴办完当天结账吧。”
敛秋拿着二百两银票,觉得这个有钱的肥婆很爽利,当下就觉得自己撞到大运了,还忍不住窃喜。
唐萦歌坐上回府的马车,还特意在城中转了转,挥霍着买了一些春衫要用的料子,又转去了琳琅阁。
身后的尾巴见他们去了琳琅阁,总算是放心订席面的人是有钱人,回复复命了。
唐萦歌却是拐去琳琅阁查帐的。
宫中,吴皇后冰寒着一张脸,看着进来与她请安的吴汐婷。
描金汝窑茶盏重重落在炕桌上,发出清脆声响,“跪下。”
吴汐婷紧咬下唇,慢慢弯了腿,跪倒在殿中。
皇后挥手,“都下去。”待所有奴才鱼贯离去时,皇后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吴汐婷一个巴掌。
“枉哀家对你觊觎厚望,你怎么那么不知检点,彻夜未归,独身去培田镇,你二哥就是个不成器,失了前途的废物,他死不足惜,你到好,为了这么一个死人毁了自己名声。”
吴汐婷眼神闪躲了一下,试图狡辩,“侄女只是太过担心二哥,一时太过心急,像这种家中突发意外的事,就算我没有回府怎么算是毁了名声?”
皇后怒极转身,眼神如刀一般狠狠地扫视这个敢和自己顶
嘴的侄女。
“没有毁了名节?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人正巧路过那个亦庄,杀了亦庄的守尸者,你现在的丑事全京都都知道了。”
杀掉亦庄守尸人的是左良,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发现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竟然想引诱安王,将其杖毙带出宫中,丢到亦庄,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吴汐婷已经吓呆了,她以为自己的丑事只有那个男人,自己和绢染三个人知道,原来还有一个恶心又猥琐的男人知道发生的一切。
“姑母,姑母,汐婷该怎么办?汐婷已经。”她再也说不下去,哽咽出声,就连刚刚的那一巴掌,也觉得扇得应得。
如果不是她贪财,听了胡良的蒙骗,为了那三箱珠宝和几万两银票,她怎么会失去清白。
吴皇后毕竟在后宫浸淫多年,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总归是她的侄女,还要为安王出力呢,终是放缓语气,将人扶起来。
“行了,现在哭又有什么用,怕得就是你这副要死要活挺不住的样子。这事既然瞒下了,就当从来不存在,把你国公府大小姐的气派拿出来。好好准备才艺,扑蝶会的时候,我要你大放异彩,借此机会,我定要求了皇上将你许给瑞亲王。”
吴汐婷眼睛先是一亮,随后
巧妙地低下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汐婷还有那种资格吗?”
皇后勾起吴汐婷的下巴,长长的护甲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滑动了,不由得感慨。
“年轻真好啊,十八无丑颜,何况我们汐婷长得如此端庄、秀丽。”
皇后又恢复了她那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气度,坐回凤榻上,“吴家能否常久兴盛下去,每一个子女都不能有失,你二哥算了,他是个不成器的,你别再让本宫失望了。”
吴汐婷立即上前,给皇后捶肩,“姑母,我表演古琴可好?”
皇后不假思索就摇了头,“那么多贵女,有一半的人会选择弹琴,饶是你琴技再艳压全场,又如何出挑。”
吴汐婷咬唇,“跳舞?侄女新练的霓裳舞自认舞姿优雅、柔媚,应该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吧?”
想到皇上那些个后宫多少因为细腰善舞成了宠妃的她就恼火,直接摆手,“没有新意。”
吴汐婷为难了,“侄女再能拿出手的才艺就剩下书法了,那种场合怕是书写得再好,也收不到满堂彩吧?”
何况那么多皇子、才子在,皇上的书法造诣也深,自己那两笔未必能入得眼。
皇后有些不耐烦,“亏你总是自诩多才,到了该展示之时竟是如此才艺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