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听了,心怀甚慰,感慨道:“你幼时就与我感情最好,你的启蒙还是大哥我教的。如今想来,兄长的衡儿都是你当年那般年纪了。”
如果司空烨不是知道安王背后的诸多小动作,今日一袭话还真有可能说到他心里,然而现在看似兄友弟恭,可其中那份感情早已经变味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司空烨含糊回了一句。
安王也不在意他说什么,继续道:“娶妻娶贤,七弟莫要走上为兄的路,后宅不宁,头疼不已。”
司空烨诧异,安王竟然和自己聊这个?如果它日真是安王登基即位,那现在的安王妃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己诋毁自己正妃人品……
这其中的目的?
“大哥何有此说,翁尚书也是寒窗苦读出身,他教出的女儿自然端庄大气,又怎么会后宅不宁?”
安王似故意要和他拉拢关系一般,大吐苦水,“今日她回家省亲,也就在自己宅子里,和七弟你能说一说心理话。”
司空烨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安王忽然像喝多了一样,话匣子打开,大吐苦水,“护国公府是我母族,无论母亲,还是我,与外祖家的关系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在京,不知发生的大事,我那个表弟不小心扎伤了尚书独子,虽说事情不大,
如要有心人来作伐子,此事不知要闹成何种境地。外祖进宫求母妃想办法,就有了我娶翁家女之事,唉!”
此事,如果在十年前,彼此都是少年时,大哥与他谈心说这些,还会相信他是在吐苦水,然而彼时二人有各自的势力,他拿此短处示人,刻意而为的用意就太明显了。
翁雨檬,的确不堪,教养性情都不配做王妃的资格。想到那个花痴没眼色的女子成了大哥的妻子,心中的确有一丝爽意。
“王妃年纪尚幼,与大哥性情相悖也能理解,来日方长,总会相敬如宾的。”
安王摆手,“算了,不谈也罢,七弟如今还未指婚,一切还来得及。”
这时琴声正好了结束,从后堂珠帘后走出一年轻女子,袅袅娜娜,娉婷如画。
正是安王嫡亲表妹吴汐婷。
吴汐婷今日一袭藕粉色拽地流仙裙,纤腰高束,发髻轻挽,头上一只翠绿繁花步摇,流苏摇曳,明艳照人。
她这半年,在脸上下足了功夫,几乎所有的体己钱都买了琳琅阁产品,一张小脸如今也是娇嫩白皙,竟与先前相见之时看上去又显小了两分。
“汐婷见过大哥,七哥哥。”
司空烨半垂眼皮,微微点了点头。
安王很是愉悦,指了指司空烨下首紧邻的坐椅,“表妹琴艺越发了得,为兄与有
荣焉。”
吴汐婷现在已经不敢太过主动,上次吃鳖长了教训,她只能偷偷地瞥了一眼司空烨,软语温声问着,“素问七哥哥琴艺无双,汐婷才疏学浅,还请七哥哥指点一二呢。”
司空烨忽地起身,对安王一礼,“刚刚突然想到今夜诏狱有个案子要审,不能在大哥这里用膳了。”
诏狱的案子皆是机密,甚至听到诏狱二字,胆小的大臣都会胆寒,很怕与其中谁有上牵扯。司空烨说有案子,安王也不敢说自已不会被谁攀咬,一时挽留之话竟没说出口。
司空烨向二人抱歉失礼,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又道:“吴小姐的琴艺的确不俗,奈何本王只喜才能卓越女子,吴小姐的琴声还未入本王眼,告辞。”
言外之意,吴汐婷的琴技虽然不错,可还没有司空烨弹奏得好,而他对才能不如自己的女人提不起兴趣。
吴汐婷被羞辱,一张小脸欲哭还忍,实在受不了拿起一旁的茶盏砸了下去。
安王在侧被她吓得一震,才要伸手点指她此举成何体统,就见吴汐婷如一阵风般冲向后厅,珠帘哗啦一声,被扯掉几根,随后是古琴被重重砸落在地的声音。
安王当下心疼不已,声音都颤抖了,“那可是本王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古琴,你怎么敢就这么砸了。来人啊,来
人,将表小姐送回府上去。”
吴汐婷发泄完情绪才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在自家府上,这是在安王府。
自知犯错了,羞愧地低下头,“安王兄,汐婷知错了。”
安王因为古琴被毁,已经失了心情,指着她道:“真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心性,锱铢必较。竟比那翁雨檬更让人不喜。”
安王转身就走,他这半年来,真是厌烦透了女人的小气,翁雨檬动不动发大小姐脾气,乱吃飞醋,把他的后宅搅合的鸡犬不宁,真没想到,看起来温婉端庄的表妹竟如出一辙。
吴汐婷见安王如此贬损她,当下哭出声来,“安王兄,大哥哥。”
安王快速离去。
司空烨从安王府出来,去诏狱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问,只是随意的在身后卷宗架上抽出几卷备案,因为是父皇督办的案子,他也只需要知道前后都有什么案子,心中有数就可以了。
翻看完这一年的案卷又转向督察院。
督察院大小官吏有的都回府了,谁都没有想到,新上任的督察御史,七王爷瑞亲王司空烨会在天黑了来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