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初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没做亏心事,可这事明显针对她而来。她不想人验血红丸,却又拒绝不得。
阎初雪这些年一直盛宠不衰,孕有两子且都长大成人,一是因为阎家势力无人撼动,二是为人有颗玲珑心。
她告诉皇上血红丸炼制不易,偶有一炉皆成,有一炉只得一颗。
不但如此,耗费的药材良多,仙师再厉害药材的花费还是难供给,皇上就将御药房药物随贵妃支配权交给了她。
阎家本就掌管内务府采购一职,阎家又可随意拿药后,偷取药物变卖之事常有发生。
如此,阎贵妃偶尔送整匣药来给皇帝,有时又只送一颗,皇上对这药丸也宝贝的可以。
此时太医要验血红丸,乾清宫并没有,只能命宫人去他的翠微宫取,她虽有把握这药丸无毒,可那种不安越来越大。
阎初雪在人取红丸后,心情一直忐忑,皇后稳坐在上首,心中冷笑连连。她眼中淬着毒,面上装着哀戚,心中却是要笑开花了。她腹诽道,“阎初雪,本宫设计了那么多年,才找到这么一位厉害的道士,再让你信任为你所用,让你得意了那么多久,跟本宫叫板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将你解决了。”
柏海渊受各宫娘娘要求,当
着所有人的面捏开一粒药丸,丸药入水下了极重的红汤,随后他端起杯盏闻了闻,再拿银针试了试,后又拿舌头舔了舔。
“此药一年前微臣也试用过,当时药入腹中通身暖意,让人觉得神清气爽,醒目提神,而且入喉可尝出微甜味有余香。今日丸药中多了一味涩意,切余味发苦。的确与先前之药不同。”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满是担忧地问,“不知院判可看出皇上中得什么毒?”
柏海渊本没多大把握,可现在宫中没有院使,院判就是最高的太医了,如果他都不能给一个明确答复,太医们就没有半点威信可言了。
“回皇后娘娘,微臣从刚刚药水中品出,似有夹竹桃粉,此药味涩,误服会麻痹心脏使人昏迷。”
“夹竹桃,那不是花吗,我宫中就有两颗,怎么加入给皇帝服用的药丸里了,可是有毒?”皇后再问。
“有剧毒。”柏海渊如实回答。
皇后声调猛地变了,“贵妃,你可能解释,为什么皇帝服食的药丸里有毒药混在其中,你居心何在?”
哪怕阎初雪已经料到事情会引到她身上,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红丸皇上一直服用,都没有问题,而且这药是由我来进献,我又怎么会在其中加入毒
药。一定是有人害我。”
宁嫔因为是皇后的人,平日里没少受阎贵妃挤兑,终于有机会打压对方了,冷笑。
“怎么害你,不说这后宫您位份高,就连皇后娘娘都让您三分,就说这药丸,谁又碰得,刚刚也是你自己的嬷嬷送来的,我们想害你,也得有机会啊。”
正在这时,伺候徐嫔的宫娥进来求见丧后事宜要怎么办。
人进来,就看到站在阎贵妃身边的桂嬷嬷,当下似疯了一般,不顾殿前失仪上来打人。
“就是你,给我们小主送了一碗血燕,说是补气血的。我们小主身体本都见好了,喝完你的燕窝人就没了,就是你毒死我们小主的。”
阎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桂嬷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从未叫你送什么燕窝。”
桂嬷嬷跪下,腰板挺得笔直,一脸愤慨道:“娘娘没有让老奴做任何事,一切都是老奴自做主张。徐嫔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有孕时,多次顶撞贵妃,现在小产了,老奴就想,给徐嫔一点颜色,叫她知道,往后的日子只能依靠贵妃您,只是没想到,她会受不住死了。”
阎初雪几次扬手,当着众人面都没下得去,她疾色道:“她已经不能生育了,你还教训她做什么,你是想害死本宫
吗?”
皇后冷笑,“贵妃,你宠冠后宫多年,平日里就连我这个皇后都要让你三分,你的嬷嬷敢如此行事,还不是你平时为人跋扈所至。来呀,传本宫的命令,将治徐嫔的太医叫来,哀家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片刻功夫,太医与另一名宫人同时进来。
周太医见过礼后回道:“回皇后娘娘,卑职在徐嫔用过的药碗里发现夹竹桃毒,徐嫔死于心脏衰竭。”
宫人递过药碗,柏太医也验过了,得出一样的结论。
皇后一改往日温和能容的形象,拍案怒斥阎初雪。
“贵妃,如今你又有何解释,为皇上进献有毒药丸,手下嬷嬷毒害宫中小主,你可知罪?”
阎初雪仰头冷笑三声,一双凤目怒瞪桂嬷嬷,“原以为你是个忠的,今日这番话听起来,处处为了本宫,实则你是想陷本宫于不义啊,说,你为什么背叛本宫,用如此恶毒手段陷害我?”
贤妃平日里与贵妃交好,这个时候见贵妃要倒台,忙出来摆清立场。所谓墙倒众人推,她道:“桂嬷嬷跟了贵妃三十年了,对你忠心耿耿,贵妃娘娘不该为了躲避自己的罪责,把一切都往奴才身上推啊!”
安嫔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见阎贵妃大势已去,也掺合一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