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尘想着,雅舍这一次关停,影响很大,生意和人一样,好的名声难传扬,流言碎语却是易人知。这人如果真的得了急病,死在店中,在雅舍恢复开业之际就会触了霉头,总归是担心的。”
唐萦歌拿眼打理避尘,觉得这个少年越发出乎意料。白湘东流放后,高义也不知所踪,如今她没有得手的人用,雅舍的酒楼之前受了损,停了一阵,茶楼和客栈却是开了。
营业了,却少个管事的,可心人难找,就像俞林,总觉得是硬推上去的,总不满意。到是避尘,心细如发又聪明过人,不管他是否有野心,想在自己面前求表现,可是这份能抓住机遇,光明正大往上努力的人,她还是很欣赏的,加上这长相正是妇人喜欢的那种。
她心中就有了打算。唐萦歌点了点头,“你担心得对,如果这人死在我店里,麻烦会很大,我随你去看看。”
客栈这边她极少来,因为是加盖出来的房舍,四方回廊式的建筑,若大的中庭,为得就是两方客人有足够的隐私,不被对面的人看了去。
一层是茶舍,二层是雅间,三层是上等的客房,这三层皆可住人,也皆可做茶室用,
只是面积大小不同。而每一层的端头都有这些小倌的休息房间,他们的住处清幽,才能让他们自身觉得自己清贵不低贱。
也算是入了唐萦歌眼的这些艺人有福气了。
避尘将唐萦歌带到三层天字号房前,门前有人守着,那人看到避尘先是一喜,再看到唐萦歌脸上的喜欢转怒。
“你不是说替我家公子请大夫吗,怎么带来一个女人?”
这个长得肤色很重,五官菱角突出,毛发卷曲,身量不算高,却很粗犷,说话时,带着浓重的方言。
避尘将门口让出,做了请的手势,每一个动作优雅的像画里人一般。
“这是我家东家,她就是大夫,如果东家也救不了,你家公子怕也没人能救了。”
唐萦歌想摆手,她可没有那么厉害的医术,什么时候给人落下这种感觉了。
“避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黑熊一样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唐萦歌,推开门,“如此,你快进来给我家公子看看,原本人好好的,住进你家店里就病了,你要是治不好,我就去官府告你们是黑店。”
避尘一甩衣袖,似是不想和野蛮人理论,唐萦歌冷冷地看了大汉一眼,一个奴才,
她不想与之计较。
要是他的主子也存了这种心思,想坑她,那可没这么容易离开她的雅舍。
天字号房间设计得极其雅致,进门有垂茶厅、茶室、左右会客室,这才能到卧房,卧房中间设着一张超大的床榻,有烟青色纱幔拢下,角柱处放着琴案,屏风后是净房,因为客人住进来的关系,格局可因客人爱好随意改动。
唐萦歌拾阶而上,床榻边还立着一人,是个和外间长相有七八分像的男子,一样的黑壮。
他伸手拦在纱幔前,“男女有别,再上前半步别怪我不客气。”
唐萦歌这个气啊,“就算里面的人不需要大夫,做为这雅舍的东家,人在我的店里病了,我出面看一眼,也是理所应当吧!”
那人像根木头一样横着不动,里面传出虚弱的声音,那声音特别的好听,温温润润的带着磁性,如果是个音控,简直能让人耳朵怀孕。
“黑颜,不可无理。”
帘子拉开,里面的男子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瘦,墨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塌上,越发衬的肤色雪白,黑眸深邃。
唐萦歌盯着他的脸,内心都忍不住腹诽,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好看,别样的一种温柔又带
着些些的贵气。
“听闻雅舍的东家被赐封了福乐郡主,小可这病还劳烦郡主来看望,当真该死。”说着他挣扎想坐起来。
这样的男人,声音好听,长得无害,哪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亲近,唐萦歌也不忍他难受之余还挣扎着礼数之事。
“不必坐起来了,不必如此,既然病着,就躺好了吧。”唐萦歌对这人,第一印象极好。
男子却是忽然脸色一变,眉头拧紧,似是在隐忍着。
黑颜见了,担忧道:“公子,可是又难受了,小得这就扶你起来去净房。”
“黑颜。”男子脸上落出不自然的羞赧,似是不好意思。
唐萦歌恍然,伸手握住男子的手腕,她医术不精,可这人闹急性肠炎她还是能号出来的。果然,再看这人脸色,还真是水土不服了。
得了这病,如果救治不当,人遭罪不说,会引发其它病症,看这人礼数到位,应是哪个大家的公子出游,病倒在此的确可怜。
“你要是信我,我这里有一种丸药,能缓解你的病痛。再辅以大夫开的汤药,养上一日,应该就能痊愈了。”
公子脸上一喜,“听闻皇上这次生病,也是郡主出手,服了一种药
丸病就好了,还有吴州的疫情,也因为郡主的丸药,救了无数灾民。如此,还请郡主舍药。”
唐萦歌觉得,再这么谣传下去,她快成转世观音了,“都是夸大谣传,其实皆是义兄的功劳。”
看着男子忍得难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