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烨匆匆忙忙去了京畿诏狱,还不知京兆尹这边也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迎客来客栈老板将京中炙手可热的福乐郡主给告了,告她纵奴行凶杀人,枉顾王法。
京兆尹这个位置真心不好坐,一年内换了三人,如今新上任京兆尹没有背景,看似一身清廉,可不代表他内心不贪,不想将仕途走得更高。
“福乐郡主可是瑞亲王未婚妻,如今瑞亲王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人将郡主告了,你说本官可如何是好?”京兆尹赵大人不知道怎么办,向师爷拿主意。
这位师爷姓方,恰巧方家三房,方启明亲叔叔。
“老爷,您初到京都,按理说最好不要得罪任何人。可现在朝中局势微妙,前阵子还是阎家的天下,转眼吴家又成了一言堂。风驰电掣,如今吴家都成那西城外黄土包里的肥料,大人还是秉着公事公办,将被告之人带到堂上问一问,该走的过场都走一遍,认谁也挑不出错来。”
赵大人还是担心,“那告发之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那么多人证,当真是福乐郡主教唆奴才杀人,我这案子是断还是不断?当真把瑞亲王得罪了,本官的官职生涯
也到头了。”
师爷想到方家如今的处境,大房官运仕途处处掣肘,他想出仕无人肯帮,最后只能给人当师爷。
打探下来,可不就是那些个溜须拍马的人不敢得罪瑞亲王,追根究底,皆与大侄子方启明退婚有关。
想到方家的处境,方师爷心中就恨,他才不在乎赵大人官运如何,只一味的鼓吹。
“京都多少人看着,说不准客栈就住着某位言官,大人如果被弹劾官官相护,怕是仕途更是不容乐观啊!”
赵大人觉得师爷说得有理,他按程序办事,真追究也说不出什么来,大不了审案时,把郡主的罪行推搪掉就好了。
他主意打定的好,对下面人传话,“明日拿本大人的拜帖,请郡主到公堂上一叙,务必做到客气,不能把人得罪了。”
方师爷却想着,这事不能简单地就这样算了。
他精明事故的眼睛转了转,熬到赵大人去休息,立即出了京兆尹衙门,急急向建宁园而去。
如今京中谁人不知福乐郡主居住在建宁园,只是时间已晚,门房准备去落锁,看到一官爷打扮的人,递了一张拜帖。
“再下方府三爷,京兆尹师爷,前来拜见福乐郡主。”
门房下人皆是跟着司空烨从王府出来的,看人时,自带狗眼,居高临下审视了一眼来人。
“这年头,当真是谁都找个由头上来巴结。”他把拜帖往对方怀里一塞,“天色晚了,郡主歇下了,有事明天再来。”
方之壁被一个门房奚落一顿,脸上无光,心中暗骂。
当真是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些个狗奴才,原想着前来通风报信,讨一点好处,如此,就别怪他背后下狠手。
诏狱
司空烨一进诏狱,留守衙差各各屏气凝神向他问好,司空烨一手成拳横放在腰际,一手背于身后,慢慢走下诏狱十八级石台。
诏狱是京都各大牢狱最阴森可怖的地方,进诏狱者能走出去的人不足百分之一,此时最里面一间牢房中,钉挂在墙壁上的男人头垂着,全身似无骨一般瘫软,周身的力量皆用两个又黑又大的锁骨勾勾在锁骨处,血还在不停地从勾眼处向外慢慢阴湿着衣袍。
司空烨在他身前站定片刻,这人一身夜行服,下颚骨被卸掉了,嘴角有血水溢出。
“王爷,此人牙中藏了毒,被抓到后想服毒自尽,被咱们的人发觉,将牙拔了。”申酉道。
“把他颚骨归位,
本王有几个问题问他。”
有人上前,捏着死士的颧骨,另一只手一抬,这人被合上颚骨吃痛,苏醒过来。
死士抬头,浓眉大眼五官深邃,轮廓粗狂,司空烨只看一眼就断定是蛮族人,他与那边人打了五年交道,真是彼此再熟悉不过。
“呵,蛮夷派公主前来和亲,却不断地派死士来倒去北夏的火器机密,还真是讽刺。”
这人也是一条硬汉子,冷笑一声,“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还有什么好问的,要杀要剐,最好给个痛快。”
有人搬来一个凳,司空烨坐下,弹了弹平整得下摆,“抓你来,自然有要问的。你们此次合亲,是乞儿蔑有不轨之心,还是整个西蛮一族皆不服签约条例。”
死士把头一撇,丝毫不在乎身上有伤,笑,“我一个死士,听命行士,上面的人有什么计划,我怎么会得知。”
司空烨点头,“好,这个问题放下,问你下一个,如果好好回答,本王可以让你少受一点苦。”
“去火器营盗取图纸的人里面,有女子脚印,此行和亲,死士是单独行动,还是藏于合亲队伍里?”
这个低垂着头,眼神不断闪烁,司空烨笑,“看来这
个问题有些难回答啊!”
他对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摆着十只一尺长的钢针,没用司空烨再吩咐,自有人抓起死士的手,将那钢针一下子扎进他的食指当中。
当即,诏狱的牢房里冲满死士的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