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在房中走了几步,对身边人道:“现在我们也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前,我不能露面,子涎,这事只能麻烦你捞嬷嬷出来了。”
东方文乐点头,“小事,放心吧,既然走不了,你在此多歇息几日,也可以写信给你说的那位故人,看看他能否来这一趟,也省得你劳顿。”
唐萦歌应了,在店里等着,心却是不踏实。
县衙内,崔嬷嬷被铁链锁了手脚跪在大堂下,她的右手边就停着一具死尸,盖着白布,布外面露出的手和脚都呈死灰色,因为正是三伏三,尸臭变得快,隐隐约约能闻到怪味。
崔氏正偷偷打量那人外露的衣角和鞋子,县老爷手持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地一声,吓得崔嬷嬷一跳,险些蹦起来。
“升堂!”
二侧侍卫手持水火无情棍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嘴里喊着“威武!”
崔嬷嬷跪好,嘴里念叨着,我没杀你,你也别找我报仇,我告诉你,我可不害怕你。
县老爷哼了一声,“崔氏,本县问你,前日七月十二日,未时,你人在何处?”
崔嬷嬷想着郡主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能救自己的,她只要否认没有杀人就行。于是她大声地道:“我回了自己的老宅,找了牙行,将老宅卖了。”
县官:“可有同行人?”
“有,牙行的人与我一同去的,只是还没进院子,我就发现
我原本锁着的大门被人撬开了。”
县老爷道:“所以,你一进去,就看到你的妯娌刘氏住在你家,于是你言语粗鄙对她进行羞辱、谩骂,因为她强行住在你家,她还不肯搬走,你觉得气恼,就将人给打了。是与不是?”
“大人,我让她离开,她不肯,我才动手的。”
“你就说是与不是。”
崔氏不甘心地回了一声:“是。”
刘氏儿子张传宝当即在一旁哭了起来,“大老爷做主啊,我母亲只是看他家宅子长时间空着也是空着,就借住几天,她就出手打人,还将我母亲推倒在地,磕破了头,事发后她直接扬长而去,导致我母亲耽搁医治身亡,求老爷判崔氏有罪。”
县官轻恩了一声,又问:“崔氏你可有动手打人?只回答是与不是就成。”
崔氏辩解,“我只推了她一下,那是因为她不肯滚,那是我家。”
县官大人声音威严:“只说是与不是,再多舌,张嘴十板。”
“是。”崔氏终就是软了。
“恩,既然如此,你这就是承认了将人推倒,导致死者受伤,此点,崔氏已构成故意伤人罪。”
“大老爷,她要是不住在我家,我怎么可能打她?”
县官丢下一根红色朱漆签文,“来啊,打十棍杀威棒,本大人问话,没让发言,擅自多嘴。再有下次加棍十下。”
案子才审,崔氏被按
着啪啪啪打了十棍,将她从条凳上拎起来时,人已经疼的没了力气,额头上全是汗。
张传宝年纪二十六七的模样,相貌很是俊美,身材魁梧,穿戴也得体,看上去一表人才,认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害人。
可这人却在别人看不到时,嘴角不自觉上翘,尤其是看到崔氏挨打,那笑容掩都掩饰不住。
崔氏被丢到地上,就有些跪不住了,冷汗不停的下落。
县官冷冷地看了一眼,这才又道:“崔氏,现在将你打人经过仔细说上一遍,你是在哪动得手,又是怎么将人推摔的,打了多少下,一五一十讲述清楚明白。”
崔嬷嬷似乎觉察出一丝不对,她向上看,只看得到漆黑的堂案。并没有看到县令大人的脸,回头看,原本审案要大氅四开府衙门也是关着的。
郡主没有来,也没有人围看今日的审案,她有一种自己要被顶罪的预感。
她闭了闭眼睛,心中惧意一点点升起,她不想坐牢。
“大人,民妇没有打人,民妇只是用手拉她,她自己松了手坐在地上,就坐在房舍门前,我走的时候她人还是好好的,她为什么会死和民妇真的没有关系啊。”
张传宝眼底血红,牙呲欲裂道:“你胡说,你见我娘不肯搬走,牙行的人让你们商议好了再来找他卖买子,你见发财机会跑了,出手打人,将我娘推倒在院
中井口上,后脑勺当时就见了血,我从隔壁跑出来时亲眼所见。”
“你血口喷人,你娘是自己走出院子的,我将她的东西丢出去的时候,她人还好好的在那里骂人。”崔氏道。
张传宝怕有同村人作证,眼睛一转道,“对,当时是还能走,可是睡了一晚人就不行了,再找大夫,大夫说回天乏术,晚上就咽气了。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就为了十两银子,你就将我娘推伤至死,你必须抵命。”
东方文乐外面奔走一圈,再回客栈时,案已经定了,唐萦歌见他神色不好,忙拉着问,“如何?”
东方文乐摇头,“今日姜大人审案,县衙大门禁闭。得到消息时,崔嬷嬷已被认定有罪。打了二十板,收监五年,罚银百两,走时这钱我已经给了,不然还有得苦吃。”
“怎么会这样,她这么大年纪了,打了二十板怎么受得住?”